几人抬头看去,正好夏帮主的脚刚迈出亭子,被这么突然一喊,他悬空的脚步迈也不是,放也不是。夏帮主早年出身草莽,后也是从小卒爬到今天帮主地位,察言观色不在话下。这情况不对,就是瞎子也看得出。被他绑来的女子身份不简单,也决计不是个他可以绑的人物。冷焰虽不是江湖中人,可也不好惹,更遑论楼听雨。所以,他想乘人没发现偷偷离去,囫囵装做绑人一事没有发生过,却还是给眼尖的释无双逮个正着。
他尴尬而不知所措,脑中想着这事如何说解,一边懊恼怎么就抓了个不该抓的。他瞪向自己的两名属下,责怪而视,不长眼的抓人也不看个清楚,就算那姑娘与残天是一起……等等,他回头一想,是这姑娘先与残天在一起,惹人误会,搞不好,她就跟残天是一伙,又怎能怪他绑错。
夏帮主回过身,挺直了腰板,面色严肃道,一副正义的口吻道,“这位,你既与冷公子、楼公子相识,该是行正途,怎会与那魔教之首一起,姑娘想是被那妖人迷惑,一时误入歧途,当知回头是岸,助我等灭除魔教,还武林一片安宁!”
他说的条条是道,换得水凝冰一声冷笑。
“说得好听,你绑我,无非是想利用我来威胁残天,以便讨伐魔教,不是吗?”嘴上说条条有理,一派正气,其行为却想利用一区区女子来要挟,又岂是正道之派该所作所为。
“你想用她来对付残天?”问话的是楼听雨,他面色温润如玉,双目却如霭沉沉,连音调也比平时低上几分。
“非也,非也!我是想请这位姑娘帮忙。”夏帮主忙解释道,“当时不知这位姑娘与诸位是相识的,下属失礼,请姑娘的方法不当……楼公子莫误会,请这位姑娘实乃情不得已。大家都知道那魔教不易对付,魔教人心狠手辣为非作歹,手段非常。而这位姑娘与那魔教教主走得甚近,恰是那魔教教主的弱点!此法虽为不妥,但对付魔教不失为一个办法。”
“此言差矣!”楼听雨道,“夏帮主身为正道中人,若然用此法,与那魔教又有何差别!再者,讨伐魔教一事需从长计议,经夏帮主这一搅合,恐已打草惊蛇。”
何况对残天来说,攻打天残教恐怕是小,伤及水凝冰才是大。夏帮主此举,无疑是自找死路!
经楼听雨这一提醒,夏帮主才知大事不妙,他顿时惊慌道,“楼公子,那这下该如何是好?”讨伐不成,反先惹怒残天,可想巨夏帮的下场。
夏帮主焦急的求救向在场的三人,然冷焰事不关己,重回座位默然的饮酒。
释无双虽答应出面主持讨伐魔教,然私下释然庄和红尘楼并不想在这无波之时挑出些事端。故而在商讨会上,静观一说,是跟红尘楼早达成的协议。会出面主持,也不是因为释无情被残心下毒之故。楼听雨此时的说法,也不过威慑恐吓于夏帮主,原因嘛……他看了看水凝冰。
他们根本无打算讨伐魔教,至于魔教会否因为人被绑架找到巨夏帮头上,那还得看他们的运气了。
最后,释无双安抚他,说残天未必会找到他头上,且水凝冰也答应,不将绑架之事告诉残天,夏帮主这才稍微安心离去。
地上的碎杯已被仆人打算清理,红瓷小炉上的白瓷被替换成紫色砂壶,石桌上剩余的白玉小酒杯也都撤去,换成同那紫砂壶一套的小茶杯,酒也成茶。
释无双瞥过楼听雨身后神情复杂却压抑的流玉,有些明了的浅笑下,对水凝冰说道,“姑娘若想知道关于天残教的事,不如问楼兄,红尘楼消息灵通,他知道的不比那夏帮主少。”
夏帮主知道的多是关于天残教如何霸道横行,水凝冰从他那得到的有用消息也只是残天是在几年前继任了教主之位,其他便没有了。寥寥信息让水凝冰微蹙眉,她出来也有段时间,若再不回去,残天回来没见着她,恐怕以为她又丢下他,然后闹腾不休了。
她抬头看向楼听雨,他是少数知道她跟东方药过去的人,但他又是不是知道过去的东方药已是如今的残天。
时间不多,希望他能把知道的长话短说。
楼听雨将所查的告诉她,“残天自幼便被前任教主看中其资质,欲纳入天残教,屡次派人招他,却被拒绝。直到十年前,前教主亲自找上门,将人带走。四年前,前教主病疫他接任教主一职,教中混乱,多有不服者,却被他一一铲除,然这些年来,他对教中事物却不热心,教徒乘机四处作乱。”
“只有这些吗?他怎会愿意跟那人走……”
楼听雨还未回答,他身后的流玉终于忍不住说道,“那残天如何,姑娘不是该最清楚的吗?”
“流玉!”楼听雨斥责。
流玉并不恨她没有看出公子心意,然十年前她与那少年一对璧人,所以公子选择黯然离去。他不知两人发生了什么,但当初在那少年身边的人是她,而非公子,最清楚的人该是她不是吗。若然她有心,又何以离去,若然绝情,又何苦对少年的事如此紧张!然她的突然出现,却挑拨了公子好不容易平淡下来的心。她的关心,她的追寻,都是为了那人,这让公子情何以堪!
流玉不顾楼听雨的阻止,继续说道,“在他身边的人是你,你怎会不知十年前东方府被灭门,他没有选择的被迫加入天残教!”
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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