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阮阮，我鞋还没换！”

一时之间跟不上沈阮阮的节奏，他着急慌忙的跟着走。阮阮没有控制力道抓的鹤漪手腕生疼，在听闻他的话之后更是狠狠的甩开了他自顾自的往前走。

慌了神的鹤漪拿起摆在门口的鞋子，一边小跑着追赶一边换，他都不知道阮阮这么小的个子为什么能走的这么快。

外面的冷风凉的他一抖，但是外套还在阮阮的手上也没有要给自己的意思。鹤漪小跑着追赶，阮阮不似往常般帮他开门系安全带，反而是自己上车直接发动，一副鹤漪没跟上就要直接走了的模样。

鹤漪越追越慌，刚刚突然之间他就觉得如果这次自己追不上阮阮，那他这辈子就都追不上了。

“阮...阮阮...”

颤颤巍巍的开门上车，鹤漪被冻的浑身发抖，鼻子通红，身子里的热气随着喘息凝结成水雾被风吹走。他吸着气看向脸色铁青的阮阮，似乎从没见她这么生气过。

刚刚自己做的事在脑内倒转，他先是下课看到了阮阮的消息想回，又突然想到不应该这么粘人所以准备把加练练完再回复。这个时候有个平时不太熟的女同学过来求助他说自己没吃午饭上完下午的课头晕的厉害。

鹤漪本想推脱让她找别人，但下课后走的只剩下他们两人。从包里翻出阮阮给他买的巧克力和饼干，他舍不得都给她，一抬眼又发现她跟了上来正盯着自己的手，只能不情愿的往她手里一放就管自己继续练习。

自己一直在跳舞，而女同学坐在一边等着头晕缓解，没再跳舞身体凉了下来就随手拿了一件外套披一下，鹤漪在心里嫌弃皱了皱眉，想要出声制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最讨厌别人碰自己的东西。

然后就看到阮阮来找自己，不似平日里先亲亲自己再手牵手一起离开。鹤漪偷偷抬眸看开车的阮阮，她身边的气压极低，压的鹤漪就要喘不过气。

身上被汗浸湿的舞蹈服还没换，密闭的空间里一股汗味，鹤漪有些尴尬的揪着衣角，鼓足勇气之后带着讨好意味的开口：

“阮阮，晚上想吃什么？”

沈阮阮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抿着嘴没有要理鹤漪的意思，这让他更加紧张，控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是因为已经厌烦自己了？所以连话都不想跟他讲了吗？

可是他最近已经改变了啊，难道已经来不及了吗？真的就没有人能跟阮阮在一起超过三个月吗？

就连一直被阮阮强调是最喜欢的小天鹅也不行？

鹤漪思绪逐渐被往日与阮阮交往时独他一份的宠爱给填满，即将要被抛弃的恐慌与自己努力了也没用的委屈晕染着悲伤因子逐渐聚拢成眼泪。

眼前逐渐模糊，水蕴结成泪珠大颗大颗的掉在鹤漪泛白的关节。明明他每天都想和阮阮亲亲抱抱想到发疯，就算是在阮阮身边自己也不敢多烦她，无数次的在对话框里打出回复又发着抖删除。

只要能多在一起一天一小时一分钟自己的努力忍耐都是值得。

所以今天就要结束了是吗？

“啊！”

一个急刹打断了鹤漪的悲伤，他下意识的伸手护住阮阮，却在抬头之后发现他们稳稳停在了楼下。

“哭？”

阮阮冷冰冰的开口，语气中满是嘲讽。鹤漪浑身都宛如被这个字关进了冰窖里，缩了缩还抓在阮阮胳臂上的手指却被阮阮抬手甩开。

“你有什么好哭的？”

两颗泪珠顿在脸颊上，仿佛被沈阮阮的呵斥吓到不敢再动，鹤漪琥珀色的瞳孔收缩着难掩痛苦情绪。

“对...对不起...”

他低下头，喉口像是被堵住般硬挤出一句道歉，用手背慌乱的擦着眼泪，哽着脖子逼着自己不能哭。

阮阮深呼吸努力克制自己的脾气，她背起鹤漪的包，抓着他的衣服下车。鹤漪赶忙跟上想去帮沈阮阮拿却被她一个闪身躲过。

心里不断的默念着鹤漪胆子小不要凶他不能骂他，随后直接把衣服摔进楼下的大垃圾桶里。鹤漪低头跟在阮阮身后，他这件衣服已经挺旧的了，但他的衣服不多，冬天的外套又比较贵，自己还是穿的很仔细的，此刻被阮阮撒气似的扔了也不敢阻止。

上楼之后阮阮没进门，拿出一根烟示意鹤漪先进去，但他却抿着嘴站在原地没动。

“去把澡洗了衣服换了。”

阮阮嘴上叼着烟准备等鹤漪进去了再点，却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坚定的往她身边一站。鹤漪不敢先进去，他怕阮阮扭头就走不给他挽留的机会。

刚刚被压下的火气腾腾的往上窜，公寓的楼道不密封，风呼呼吹的沈阮阮这个穿戴整齐的人都嫌冷，更何况是出了汗还没外套的鹤漪。

“现在我说什么都没用了是吧？！”

沈阮阮把还没抽过的烟往地上一摔，拽住鹤漪的胳膊就往外拖。

“走！我带你找那女同学去！她说话有用！”

“不！不要！”

鹤漪惊慌的往地上蹲下压低自己的重心，跟在商店不肯走的小孩似的终究憋不住害怕哭着摇头。

“走啊！”

“对不起！对不起！别赶我走！呜呜阮阮不要！”

上气不接下气的哭着，手上一些力气都不敢松，鹤漪畏怯着求饶，心脏连带着整个胸腔都疼的像是被人打了一拳，眼前更是因为缺氧而阵阵发白。

“我说话有没有用？！”

“有...呜呜有用...有用...”

“那就给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