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少女幡然醒悟,立刻朝其他车辆看去,却只见一群仆夫正从车上往下搬东西,不见一人从车上下来。
一车丝竹乐器,一车名酒琼酿,一车兵剑书籍,五车衣袍冠带。
“此四人之姿,已敌过面首三千。只是这女子真的就如此简单……”
“玉儿姐姐说得不错,要不你回去和你表兄打听看看这女子是何来历?”
谢玉儿轻蔑一哼,嗤笑道:“我表兄是当朝丞相王夙,平日公务繁忙又怎会理会这等小事。那女子再厉害,也不过是个荡妇淫娃。”
众少女随声应着,心中却不满谢玉儿自恃甚高的语气。她一贯仰仗着自己是四大世家陈郡谢氏的嫡女,自己的表兄又是当朝丞相王夙,经常对她们不屑一顾,颐指气使。可是这帝都谁人不知她思慕她的表兄王夙,却多年求而未得。她充其量也不过凭着这些身份在人前耀武扬威,人后的成为别人的笑柄罢了。
只是这如玉公子乃世间的极品美男子,至今未娶正室妻房又位高权重,哪个女子不想嫁与他?不过说来也怪,他今年已行过弱冠之礼,身边竟然连个妾侍也无,莫不是正如传言那般,他当真有龙阳之好?
夜,天际只有一弯月牙,星子疏朗。
池酿斜仰着身子卧于石板之上,手中抓着一壶酒在亭中对月独酌。一旁坐于院里百花之中的渺音正“铮铮铮”地抚琴。
池酿见换了一身青竹衫的竹意缓缓转入院中,面上呵呵一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刻着满满的担忧,“她可睡下了?”
竹意折了身边一枝夜昙,拿在手中把玩,淡淡道:“未,咳得厉害。”
渺音手指一顿,琴声堪堪漏了一拍,不过片刻,复又“铮铮铮”地响了起来。
池酿霍然起身,缓步走到渺音面前,一把按住琴弦,道:“此音已乱,不堪入耳矣。”
渺音被他点破倒也不生气,爽快地将琴一推,起身叹了口气,“罢罢,非琴声之乱,是渺音心中不宁,不弹了。”
池酿浓眉一皱,仰头喝了一口酒,伸手一抹嘴角的酒液,愤然将白玉酒瓶掷于地上摔成数片。
这酒,是塞外漠北最烈的蝎子烧,一年能真正酿成的不过十多壶,一滴寸金,就连大殷皇帝也不一定有,他竟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瞬间,酒香四溢。
“我池酿定要将王家的凤翎珠拿到手。”
他话音刚落,一枝夜昙堪堪擦过他唇际深深钉入亭中石柱之中,依这力道竟然一片花瓣都未落下。
竹意缓缓收回手,看了池酿一眼,声音依旧清润沉稳,似乎看破了人心一般,“王夙不是徒有虚名,你切不可私自行动。”
渺音也赞同地点点头,“打草惊蛇,得不偿失。”
“只怕她等不了,近日咳血愈发厉害了。”池酿烦躁地踢开脚下的一块石子,担忧道:“连那冰梨露的效用也愈来愈差。”
“要得他人至宝,必定要费尽心思的。你们说王夙最在意的是什么?所以男人想要的东西他都有了,他还缺什么?”渺音将池酿踢至脚下的石子踢过去,笑道:“竹意,你平日最擅人心。”
一只脚踩上石子,瞬间将其碾成粉末。竹意缓缓转过身,将刚刚折昙的手放在鼻尖嗅了嗅,冷笑道:“他似乎毫无破绽呢。”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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