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东西在耳边触碰，汀枫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九点了，要去你朋友公司了。”云棠声音放得很轻，“或者你再睡一会？”“嗯。”汀枫用最小的力气应了一声，把头埋进枕头里，腿先蹭到床边找到拖鞋后才爬起来。收拾好后她找出请薛芮喝奶茶时记下的地址，“怎么现在去？”“这个时间去可以让别人把电脑打开，我的魔力对程序没什么用。”“还以为你会破解呢。”平时云棠玩手机电脑玩得很自然，甚至能接住她的梗，她以为这家伙会编程。“有捷径嘛。”云棠挑眉，“走吧，没人发现得了咱们。”“我查查路线。”“不用。”云棠打了个响指，“这就到了。”“我想学这个。”汀枫看了一会眼前的楼和脚下的水泥地面，转过头看他。“要先学会其他的。”云棠已经在到达的一瞬间隐去了两个人的身影，没有引起慌乱，“时间够长你就可以做到。”时间够长让她去冥界的事就希望更大。“这样……我们先进去。”汀枫没管他的言外之意，“芮芮在人事部。”绕了几圈后，汀枫看见了薛芮的身影。“在这。”她指了指，“我一会要是拍她肩膀是不是得吓死她？”“可以试试。”云棠这么说，但笃定她不会干。“那有个分出来的办公室，去那看看。”汀枫的确不会，她恶作剧都有分寸。门没关，汀枫屏着气走了进去。座位上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看样子是新的主管，正在整理上一任的东西。听薛芮说公司和那个主管的家属还在掰扯，只是没到闹大那一步，估计要接手职位的也很糟心。“怎么做？”她在云棠耳边小声问，她现在要是动电脑和闹鬼没什么两样。“暂停一下时间就好。”看着毫无支撑的纸张悬在半空，汀枫愣了一下，走过去在女人眼前挥挥手。“酷。”她拿起鼠标，开始找可能有资料的文件夹。这种东西并不是什么秘密，她很快在Excel里找到了可能性最大的那个，搜了下名字后又发现了照片，反复看了看确定是死去的主管。“找到了，就是这个，陈立鑫。”汀枫拍下地址，删除了一切能删的记录，把电脑恢复成开始的样子，“走吧。”离开之前她看了看对面的楼，“说起来，那有一间办公室……”她复述了一下只有那间办公室灯总是亮着的事。“不是什么大事，也可能就是加班而已。”她最后解释了一下，不希望自己给出无效的信息。“我用魔力看看。”云棠轻轻挥手，皱了下眉毛，好像又试了几次，“好弱，差点没找到，它像是刚出生一样。”“这种魔物很多，按理说我不管最好。”云棠看着汀枫，有些迟疑。“我觉得看一下的好。”汀枫跟着想了想，“万一呢。”“先去那边吧。”云棠指了指手机，“晚上来明显点。”“等等。”汀枫突然指了指楼上，“我朋友会不会有危险？”“这么弱的魔物能有什么……抱歉，忘了她是人类，我去加个防护术。”云棠拍了拍额头，消失几秒就又出现了。“谢谢。”汀枫没要求他也管其他人，云棠的魔力不是无限的，更没有这个责任，愿意帮她朋友已经不错了。其他人她当然希望没什么危险，只是出事她也没办法。“她是你朋友。”“那也要谢谢，地址是这。”把手机递给了云棠，汀枫推开了门，“Allons－y（我们走）.”在客厅的只有一对夫妇，想必是陈立鑫的父母，两人坐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沓单据。汀枫叹了口气，“估计还没来得及收拾，先从他卧室开始找吧。”房间不是太干净，床边的充电线垂在地上，椅子上堆着衣服，矮柜上放着相机，桌子上的烟灰缸还没清，旁边的箱子里有一些整理出的遗物，整个屋子有一股呛人的烟味没有跟着主人走。“咳……好呛。”汀枫看着电脑的屏幕，回过神来，“不对啊，魔法不能用于程序，那为什么我看那张照片不见了？”“是遗忘术，不会改变既定的事实，只是会抹去痕迹……你是不是在想怎么用物理解释？”云棠用魔法散掉了烟味，低头时看见了键盘缝隙里的灰。早上吃饭的时候汀枫突发奇想问云棠从冥界过来的速度是多少，两个人沉思了好一会。汀枫点了点头，虽然她物理学得不好，遇到了魅魔这种不科学的生物，但依然相信一切可以被理论解释。“我也不知道，下次帮你问问盖德勒教授。”云棠仔细找着魔法的使用痕迹，“冥界对这些的研究还是不太行。”汀枫看见床下还有空间，掀开了床单的一边。“有踪迹了。”云棠闭上眼睛等了一会，“在长湾街一家叫菲禾的餐厅。”“啧。”汀枫突然咂嘴。“直接过去就可以了，汀枫？”“云棠，你看这个。”床底的盒子里，都是那个女人的照片。照片很多都是模糊的，显然镜头没有被女人发现，汀枫粗略地扫了一遍，除了那些以外还有一张陈立鑫和穿着学士服的女生的合影。稍远的角落，那个女人坐在后面的草地上恰好入境，她也穿了学士服，看领子的颜色是学文科的。合影的女生应该是陈立鑫的亲戚，另一个女生可能是这时候被他盯上的。“我们是不是应该把照片拿走？”汀枫厌恶地捏着照片的边，“不知道我的直觉对不对，她应该是被冒充了。”假如她的猜测没错，这个女生的照片被陈立鑫父母发现的话，她除了恶心还得被人怀疑。“很可能。”云棠点点头，“她本人不知道在哪，我们先去长湾街，那个一定是魔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