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里乌里马里不知道说的什么,都翻译给我听听吧。
我怎么知道!我白他一眼,却暗暗的长吁了一口气,忽然瞥到写字台上的时钟。啊,晚自修要开始了,快点走吧。
我不去了。
就在我抱着东西踏出房门的刹那,听见彼氏在身后这么说。回过头,发现彼氏脸上带着某种奇特的表情。
我在走廊里跑着,脑中满是那奇特的表情,他好象是在笑,眼中却没有笑意。那样的表情我以前看见过,那是高一我刚认识他的时候。
他向我询问脸上的伤。
我骗他说是摔的。
听见我的回答他沉默了,静静的看着我,那种表情十分奇特。他说,景煜,我以为我们已经很熟了。然后他转身离开。
我总是在害怕,每次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就忍不住要感到厌恶。我是如此的憎恶着自己,憎恶着攀附在灵魂深处黑色的污垢。所以我一直感到奇怪,像彼氏这样一个聪明又阳光,具备那种使我的龌龊无所遁形的特质的人,为什么我竟然没有在开始的时候就冷漠的拒绝他。
关于那些事情,我不知道彼氏了解了多少,可无论怎样的秘密在他面前似乎总有被看穿的危险。我开始疏远彼氏,讲些带刺的话。我心虚,我害怕。
和彼氏在一起的时候我变得僵硬,时常可以听见心悸的声音。我一边努力的说服自己彼氏是朋友,另一方面却还是忍不住要用激烈的话语来防备。
越来越多的时候我去阅览室,几次放下手中的《约翰·克里斯朵夫》,从第八卷开始幸福便远离了他们的生活。
奥里维结婚了,然后,理想生活的幻灭,雅葛丽纳看到了他的信,全部信心的崩溃。然后,她和情夫私奔了。抛下孩子,抛下丈夫。
奥里维叩开大门,他说:克利斯朵夫,救救我!他哭着说:我只有你了。她走了……
克利斯朵夫给了他一个拥抱。
我想奥里维是个理想主义者,所以他才会如此失望,所以他才需要赛西尔,需要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可是一旦发生了什么,他首先想到却是克利斯朵夫。
爱情在友谊面前显得如此短暂而苍白,我反反复复的看《户内》,很羡慕那样的生活。
彼氏是我的朋友,是让我感到安心的所在,但这样的关系能够维持多久?谁也不知道。很多年以前,当庄逍逸把画递给我的时候,我也以为我们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结果还是在莫名其妙中疏远了。我不清楚原因,但或许他从一开始便是讨厌我的,直到最后也不曾改变,他只是出于礼貌友善的对待我,却还是不耐烦了。
我很怀念那段时光,我们两个是值日生。打扫完毕后,庄逍逸便拿出了那本画册。
他说,他很喜欢东山魁夷对于色彩的运用。那样的景色一看就知道是人世间不可能有的,然而却还是很美。他也很喜欢印象派的画家,那种柔和的感觉。
我对画没有什么研究,只能单纯的说出好看与否,可是对于这本画册却放不下手。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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