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计议之后,两位得力重臣匆忙而去。
萧詧定定地坐着,默然良久,终是一声叹息。
“明日朝会凶多吉少。岿儿,穆氏作乱祸国,父皇不能帮你,我心难甘啊!”
“三哥,不要去!”
屋门大开,萧岿从里面冲了出来。萧灏紧跟在后,接着在院门前将其追上,双手拽住萧岿,硬是不让他走出院门。
萧岿有些失控,愠怒而狂乱地大声说道:“父皇苦心孤诣治国,穆氏乘乱夺权,一代君王被奸宄之人包围,我在这里待着有何用处?别拦我,我一定要去阻止这些人!”
“三哥你现在这身份,连进入皇宫都不能。若如此救父皇,与作茧自缚无异!三哥你别激动,我们再想想办法!”萧灏竭力劝说道。
舅舅郑渭忙碌到深夜,突然告诉他不祥的消息,他隐感三哥萧岿会闹事,一大早便匆匆赶来劝阻。
萧岿情绪虽平缓下来,眼底终究是一片暗潮。
“四弟,穆氏已经成势,若穆氏得储君位,我必为穆氏所杀。大哥若是一朝亲政,又来另路,你也性命攸关。”
“大哥不是这样的人!”
“他只是傀儡。”
萧灏心里一沉,哽声说:“我知道。皇后不顾父皇恩义,发难朝廷,夺权谋利。为什么皇家会这样?我们不能如平常百姓一样生活吗?”
兄弟俩抚肩而立,彼此握紧了拳。长风卷得他们的袍角飘舞不羁,此时此刻,他们心似钢刀交割,却不得不无奈地任凭时光缓慢地流淌过去。
院门外传来响动,休休缓步而入。
咫尺之间,三人对望。
她似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声地走到萧岿面前,慢慢地吸了口气,缓声说道:“相爷已经去了宫里。这会儿,朝会已经开始了。”
三人不再言语,脸上都布满了阴云。一只乌鸦从树梢掠过,噶的一声怪叫,和着不祥,震响在他们心底。
议事大殿内。
满朝文武皆垂首而立,周围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梁帝萧詧坐在鎏金雕龙的御座上,恍如一尊蜡像。执事总管手中端握着那条手谕,萧詧定定地看着,依稀之中,皇后一双犀利眼眸凝睇过来,面含冷峭的微笑,倒像是在嘲讽。
他忽然觉得龙袍的领子太紧,胸口像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阵阵窒息。他重重地喘了口气,声音掩不住地萧瑟。
“关于立储之事,朕已听了众爱卿各抒己见,似乎提议立大皇子为储君的呼声较高……原本朕思忖正在盛年,或许朕还能得几个子女。当然,传嫡不传庶,韶儿又是皇后所生,择他为储水到渠成。不过今日局面,立储之事实在是诸多仓促,再等两年也不迟……”
“皇上!”嵇明佑已经将梁帝的心思揣摩透彻,当即面色肃然道,“储君乃国家根本,早立晚立皆须以时势论定。皇上虽在盛年,然痼疾无定发作,若不及早绸缪,臣等恐措手不及也!今日北周宣帝谕书在此,皇上不必拘泥成例,宣读谕书吧。”
“天意如此,请皇上宣读谕书!”一帮党羽呼应道。
萧詧见黑压压跪了一大半大臣,目光难掩慌乱,竟说不出话来。
第7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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