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子汤药”
温若是突然惊醒的,说不清是怎样的心慌,等她醒过来时,发现身上干燥清爽,应该是洗过了的。而头顶星子闪烁,下来的环境让她再度以为自己是出去了。只是,xiaoxue里的撑胀感却在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她也没有出去。她微微动了动酸涩的身体,疲软的性器便从她xue口滑了出来,她看着身后人闭眼沉睡,心下不自觉叹息。伸手往储物戒中找了找,离那方药还差几味药材。平日里常用的药材都在这了,任温若怎么翻寻,都无法多出一味来。正当温若恼火之际,“你在找什么?”温若回头,看扶翎也从石床醒来,她怕人突然又回去,来不及解释很多,只直接问:“师姐,你的储物戒借我一用。”不愧是水云宗首席大弟子的纳戒,要不是时间紧张,温若真想细细端详一番,她这里翻了翻,那里找了找,发现里头别有洞天的同时——她还是找不到。于是,“师姐,你水枳,蔵其子两位药材有吗?”扶翎皱眉,这两味药性寒无比,她下意识问道:“你要这两味药做什么?”温若心下微叹:“避子汤。”又陷入了沉默。于是温若最后找了勉强能替代的凉性药物,好歹能成个七七八八,剩下的回去再说。她在墙边架起小炉子,拿出炼药的用具时,就见身旁扶翎一脸欲言又止。温若转过头,对上她的视线,她仿佛若有所感,想阻止扶翎说出那三个字。然而。“对不起。”温若想,我就知道。但现在道歉也还早,等到师姐的命保住,我再怎么秋后算账也来得及。但这些,温若不能和她说。于是温若只能摇摇头,稍微解释了下自己来此的理由,后面自然就不用多说了。她现在的心思只能先放在炖药上,如果十二时辰内她不能喝下避子汤,那么...温若心有担忧,她其实还没准备好,报答恩人,但是准备怀恩人的孩子,这是两码事。而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下恩人的命。哈哈,很拗口。而温若默默想着,其实是她还没有准备好,不管扶翎能不能令她怀孕。温若将药材一味味分好,开始点火熬制,顺便回过头去看一蹶不振的师姐。温若将手抚上扶翎的脸,认真地看着她:“师姐你不必觉得愧疚,我来这是为了救你,而你现在好了很多,就够了。至于我,我也只能尽力,毕竟...”温若牵扯出一个笑来,她指了指旁边的药罐,扶翎听懂了,点点头,眼神却还是愧疚。而温若仔细看着扶翎,却觉得自己好像从她神色中窥出一点儿...失落?温若心里打哈哈,心想,怎么可能呢?她和师姐在这一世之前也只见了三面。一面救命之恩。是师姐在水患到来前救了她们一家的姓名。一面是她入门。她来到水云宗入门拜师,讲武堂座首坐着的便是青蘅君。一面,她前段时间来闻鹤峰问药。而帮忙抓药炼药的人,正是温若。兴许师姐连自己是谁,哪个座下的弟子,也不记得吧。她心声刚落,对方似乎若有所感,只听扶翎道:“我记得你。”温若心中一跳,面上不显,她转过头去状似认真地看药炉的动静,却听见扶翎喃喃:“可是,你是怎么进来的呢?又怎知我...”温若眼神飘忽,只能挑拣着回答:“我在此处附近找几味药,这不是,刚好就误打误撞进来了么。”但对于下一个问题,她转过身去想好好解释,却没想到扶翎刚好挪到她身后,差点撞个正着。温若闻见扶翎身上的幽香,勉强定了定神:“师姐,没关系的。”温若认真地看着扶翎,右手也丢了小扇子,双手抚上眼前人的肩,“这不是你的错。如果有谁真的因此怪罪你,那是他们心术不正。你是水云宗首席大弟子,你修为高深,心怀天下,将来是要飞升成仙救济更多天下人的。而这...”温若停顿了下,瞟了眼扶翎的那个位置,眼神很快飘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师姐明明生得很好看,可以多笑笑。”扶翎似是未曾想到温若绝口不提那件事,一味地安慰自己。她心下怀疑过,伤心过,也绝望过,说不嫌弃自己是假的。可这么多年下来,她不敢,甚至也没有第三个人能知道这个秘密,她本想孤独终老,如此便可以一直将秘密保守下去...可如今,眼前的师妹如此执着地告诉她这不是她的错,甚至也没有露出鄙夷的神色。扶翎说不触动是假的,甚至,她们都已经行了周公之礼...温若靠扶翎靠得很近,自然能明明白白看到她眼中的神色变化,惊讶,不解,释怀,以及眼底那一点点小小的雀跃...温若更多却是难过,她的师姐天之骄子,众星捧月,为何要因为这个秘密而吃那么多苦?凭什么呢?倘若世人有眼....眼见温若眼底的心疼越来越凝重,扶翎触动颇深,也不自禁靠过去想安慰她,两人的距离便越来越近,气氛忽的开始暧昧,两人都微阖起眼。直到,那两处唇瓣将要贴上...温若却及时刹住了车,她转过身看着炉子,拿起小扇扇风:“哎呀时间要到了,差点忘记放了。”却没注意到身后的扶翎眼神幽深,定定看了她很久。同时温若也察觉了,虽说扶翎“清醒”的时间不定,但起码越来越长了。她想若是之后不久将余毒拔除,她们便要马上离开这里去应对之后的事。顺带问问青蘅君前些日子和望月门究竟发生了什么,到底是为何,望月门虽不是天下第一大宗,却也不算小,在一干宗门里还是排得上号的,却要处处这样针对她。此刻药炉上水汽袅袅,升腾在这一方小室之内,满屋子都是药汤清苦的气息,她计算着时间点,想着多备几分,起码这几天,她...正想着,耳边传来一道犹豫的声音:“这个药我能喝吗?”温若闻言正想笑师姐傻,明明...被弄的是自己,怎么她也需要喝呢,却突然反应过来扶翎的意思,她心下一暖,有些惊讶地看过去。“师姐?”“嗯。”青蘅君端坐于一旁,看着药汤如墨汁一般翻滚,闻着这药汤清苦的气息,想着这该有多苦,“我方才看了你所放的几味药性,对于女子而言,还是太凉了。如果能调整其中几味药材,由我来喝,想必你也不用受这个苦。”“师姐...”温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是喃喃重复。“可以吗?”青蘅君神色认真,与她讲起自己曾下山在人间历练的所见所闻。一户人家的丈夫与妻子常年恩爱,两人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女主人年纪约莫二十有二,却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丈夫念她cao劳,心疼妻子生育之苦,于是去山下求医问药,问大夫能否配出一副专给男子喝的“避子汤药”,起码男儿血气旺盛,身体强壮,由男子那方来断绝子嗣,也好过女子日日喝那伤身的凉药。扶翎年纪轻轻走南闯北地历练,此番奇事自是听过不少。而世间男子大多薄幸,世人听闻有如此一男子能为妻子考虑,已是不易。当时扶翎听完不作他响,只在心底冷笑,如此口头说着担忧,倒不如少做那劳什子男欢女爱颠来覆去的事,不也比什么汤药管用?那时扶翎只以为这事不过是寡情男人哗众取宠的手段罢了。谁想,风水轮流转。居然能有一天轮到自己...现在的她又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光是看到温若,她就难以克制自己,忍不住要去和她做那档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