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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游手好閒的张凌宇和连翰终于找到了事情做,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凌青和易成礼身上,观察着他们两个的空间关係,比易成礼本人更在意他们之间的距离又多了零点几毫米。
经过两天的认真观察,两个人掐表计时甚至做了一张柱状统计图。从图上能够直观看出凌青和易成礼的相处时间明显变短,再也不是从前找到其中一个人就能看到另外一个的状态。
张凌宇这下终于能完全肯定两个人之间肯定出了问题,而且问题不小。
就连到了寻找物资要出门的时候,凌青也没有跟往常一样站在易成礼身边。
往常凌青嘴上唠叨完不说话了,眼睛也要盯着易成礼看,但现在他却就站在远一点的地方,不时瞥上一眼正跟别人说话的易成礼,一脸的欲言又止。
张凌宇给了连翰一个眼神,看着他朝着凌青走过去,自己也转身迎上易成礼,叫了一声:「易少,都准备好了,可以出发了。」
易成礼应了一声,让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出发,自己也拉开车门要上车。但在上车之前,他特意转头看了一眼凌青,想看他有没有在看自己。
结果却看见他和连翰有说有笑,根本没有在看这边。
易成礼顿了顿,想要叫凌青一声说自己走了,但想起这些天他的躲闪和今天刻意的远离,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都没说,直接坐上车系好了安全带。
不用着急,按照自己的计画,就算是凌青不疏远自己,自己也会主动拉开一些距离让他感觉到失落再靠近。
即便易成礼这样安慰着自己,但他的脸色依旧冷淡下来,眼睛看着右后视镜里的凌青,保持着沉默没有说话。
坐在驾驶座的张凌宇将这一切收入眼底,他低下头拨弄了一下头髮,隐藏住自己的笑脸,再抬头的时候又是一脸的老实。
他故意问:「易少,今天你还没和凌哥说一声呢,说一声我们再出发吧。」
「不用,该交代的都交代过了,走了。」易成礼让他开车。
改装过的越野车发动起来,原本还在和连翰说话的凌青瞬间转头看去,就听见身边的连翰说:「易少他们要走了。」
凌青看着副驾驶的窗户,点了点头说:「趁着现在出发,早去早回。」
「确实,太阳下去天黑就危险了。」连翰说着一顿,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说:「不好意思啊凌哥,刚刚我跟你说话都忘记你今天还没跟易少打招呼了。」
凌青干笑一声:「没事,小问题。」
「现在车还没走,要不你过去打个招呼吧。」连翰冲着车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这车还没走说不定就是在等你呢。」
凌青看着那辆已经发动却迟迟不走的黑色皮卡车,沉默了两秒终于不再犹豫想走过去说一句。但还没迈出那一步,黑色的车就动了起来,趁着开大门的一瞬间冲了出去,只留下一地尾气。
易成礼的车并没有因为自己多停一会,凌青的心里突然无限失落,即便他知道是因为自己一直在犹豫才耽误了时间。
「应该是到出发时间要走了。」连翰看见他脸上的失落像是打圆场一样,开口说:「没事凌哥,他们马上就回来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一样的,不差这一会。」
凌青笑了笑,忍下心里的失落,转身招呼着还留在社区里的大家开始开始准备烧火做饭,年轻人帮忙给腿脚不便的老头老太太把饭送上去。
连翰跟着凌青打下手,时不时跟他聊两句,想要打听出来他和易成礼究竟因为什么吵架,但是都被凌青微笑沉默回应了。
越这样不说就越证明是大事。
连翰更加在意,但他心急火燎却又不敢问得太明显,害怕引起凌青的反感。
他一边绞尽脑汁想办法一边干活,直到黄昏时候终于有了一点进展,从凌青的嘴里听到了两个人的确是在闹一点小矛盾的实锤。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不用太担心,过两天就好了。」凌青冲着连翰笑了笑,「我实在没想到你们这么关心他。」
连翰干笑:「其实还好啦,主要是这几天易少的心情不好,说话就比较严厉,我和大聪明有点顶不住了。」
凌青听着皱了皱眉,开口说:「不应该吧,易成礼又不是那种会迁怒别人的人。」
「那是不会迁怒凌哥你。」连翰故意道,「我和大聪明还是经常挨駡的。」
凌青却根本不吃他这一套,他改着库存单上的数量眼也不抬:「每一次易成礼骂你和张凌宇都是因为你们俩做错了事,都是有原因的,你要是在这里胡说就没意思了。」
连翰干笑两声:「那平常我们犯错可能就是被骂五句,但是你跟易少吵架了,他骂我们就变成骂十句了,还是我们受牵连了。」
「那为什么不考虑不犯错呢?不就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了?」凌青看他。
连翰一噎,正想着为自己解释的话,突然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凌青露出一个笑岔开话题说:「应该是他们从外面回来了。」
但他脸上的笑还没有坚持一秒,就听见喊声传来:「医药箱呢!易哥受伤了
', '>')('!」
凌青瞬间变了脸色,扔下手上的笔就往外跑,连翰跟在他后面,一路狂奔到了楼下,正好看见易成礼按着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往下走。
「放心!放心!不是丧尸弄的!」跟着一块出去的邻居谢铭在旁边跟着大喊解释,告诉大家都不用害怕。
犹豫直接被抛到了脑后,凌青直接冲到易成礼面前,看着他流血的手想碰却又不敢碰,只能抬头看着面色有点苍白的易成礼问:「是不是疼得厉害?」
易成礼看着他过来,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反过来安慰他说:「别担心,没那么疼。」
很快有人提着医药箱过来给易成礼消毒包扎,碘酒碰到伤口的一瞬间,剧烈的痛让易成礼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气。
凌青看看向旁边的张凌宇问:「他的手是怎么受伤的?」
「我们在一个超市搜东西的时候,有个货架不知道怎么倒下来了。易少躲得快,但还是被架子上的钩子刮了一下。」张凌宇老实说。
凌青紧张问:「钩子上有锈吗?」
「没有。」旁边的易成礼主动开口回答,「钩子上没有锈,单纯只是划伤了而已。」
「那就好。」凌青这才稍微鬆了一口气,等着易成礼包扎结束没事之后,他又忍不住抱怨:「你搜东西的时候就不能动作轻一点?」
易成礼看着他解释说:「我动作很轻了,是那个柜子腿不稳,随便拉了一下就倒下了。」
「那也应该多注意一点。」凌青嘴上不饶人,心里却在庆倖易成礼的运气好,反应快没有被压倒在下面,划伤他的钩子上也没有锈,要不然麻烦就大了。
易成礼看着他一脸着急下意识想笑,觉得自己手受伤得正是时候,便故意将包扎好的手往他面前凑,皱着眉忍痛说:「的确是运气好只刮到手,要是刮到别的地方就危险了。」
凌青看着上面的白纱布就觉得揪心,让易成礼先好好休息一会,自己去忙物资登记的事情。
张凌宇和连翰主动跟着去帮忙,趁着大家都在整理东西忙碌的时候,张凌宇低声问连翰:「打听到了吗?两个人究竟是为什么吵架?」
连翰摇头:「没有,但是凌青说他们确实是吵架,但只是小矛盾过两天就好,叫我们不用担心。」
「你觉得可能是小矛盾吗?」张凌宇看着坐在那里的易成礼,忍不住啧了一声:「可惜了,差一点点。」
连翰莫名其妙看他一眼:「什么可惜了?」
「你说什么可惜了。」张凌宇瞥他一眼。
连翰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倒抽了一口冷气,左右看了眼发现四下无人,才敢开口说:「架子你干的?你疯了?」
「他才疯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带着所有人活。我们抢回来这么多东西,他要登记记帐就算了,但是他非要分给别的人。你说这些老的小的有什么用,打不了丧尸也不能出去收集物资,都是累赘。」张凌宇低声道。
连翰一脸震惊:「那你也不至于这么做啊,万一他发现了怎么办?」
「那我就会死,你也逃不过。」张凌宇提醒连翰,「你忘了前两天来社区想要抢东西的人了?现在他们吊在墙上腿肉该被丧尸啃完了吧。」
连翰想起那些被挂在墙边的人就心慌,忍不住又看了眼那边在和凌青说话的易成礼一眼,生怕他听到,压低声音说:「这次他好像没发现,下次你别……」
「下次?下次肯定会成功。」张凌宇拉住连翰,警告道:「德华,你得站在我这边,要不然这么下去我们真的会被易成礼拖累死。」
连翰被他说得心慌,连忙嘘了一声:「知道了知道了,你声音小一点,万一被听到就完蛋了。」
得到了连翰的再三肯定,张凌宇的情绪才稍微稳定一些,跟连翰说着接下来的计画,等到晚上坐在一桌吃饭的时候,已经彻底冷静下来。
而时隔多天缺席的凌青,也因为易成礼受伤不便的右手再次出现在了桌边,虽然没说几句话,但帮易成礼递水夹菜,就差亲手把饭喂到他的嘴里。
易成礼虽然嘴上劝了几句,但是看上去也是乐在其中,还有意无意就动一下自己的右手,说疼的厉害。
「还在疼?刚刚你不是说不疼了?」凌青问。
易成礼笑着说:「本来不疼了,刚刚动了一下又扯到伤口,所以又有点痛。」
凌青打量他两眼,似笑非笑问:「你该不会是故意喊疼吧?」
张凌宇听得心念一动,下意识看向易成礼,就见他冲着凌青笑着温声说:「你也看到伤口有多大了,疼不是很正常吗?」
痛了会喊的确很正常,凌青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跟他说小心一点不要再做大动作,易成礼也知道过犹不及,没有再喊疼。
等吃完饭几个人帮着收拾桌子,张凌宇端着垃圾跟凌青一起排队等待处理,他转头见易成礼坐在那里和连翰说话没有动,便突然笑了一声。
「怎么了?」凌青问。
张凌宇摇头笑着说:「没什么,就是你们两个和好了我挺高兴的,易少这个手伤得还正是时候。」
', '>')('凌青一愣,下意识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易少这一受伤,你们俩就变得跟以前一样了。」张凌宇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往下说:「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伤口不伤筋动骨的,流点血而已。」
凌青顿了顿,回想起刚刚易成礼有意无意的喊疼,脸上的表情开始有些不自然:「别这么说,搞得像他是故意受伤的一样。」
张凌宇耸了耸肩膀:「我可不敢这么说。」
凌青垂下眼开始沉默,开始思考易成礼的这次受伤会不会是故意。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这些时间相处下来,他又不得不承认易成礼的确是一个狠得下心的人。
故意受伤就为了和自己说上话,这可能吗?
凌青认真想了好一会,终于轻轻开口问:「那个超市里的货架牢靠吗?」
上钩了。
张凌宇在心中一笑,一脸诚实道:「挺牢靠的啊,就是不知道易少搜的那个怎么和我们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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