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睛时,刺鼻的来苏水味道和晃眼的满目白色让夏梨一时不清楚自己在哪里。
手背上凉得厉害,稍稍动一动,能感到轻微的疼痛——那是埋在静脉里的针发出的抗议。
眼睛转动着,夏梨观察着周遭情况。小小的屋子里只有自己这一张床,床边的架子上挂着充满莹绿液体的药瓶,嗯……看这样子,自己被送进了医院,而且……还是单人单间的?
“唔……这里有人吗?”
黑崎夏梨觉得自己好像昏迷了许久,又不知道具体到底是多久;身上各处缠满了纱布,脖颈处的伤口生疼,她只好保持着僵硬的姿势,出声呼唤着,企图找个人来跟她说一说现在的情况。
“您醒啦?!”听见她的声音,屋外一个女孩快步走进来,她露出惊喜的神色,伸手摸着夏梨的额头,“太好了,烧也退了……”
原来我还发烧了吗……夏梨迷迷糊糊地想着,又马上把自己这些乱七八糟的神游骂了回去,勉强加大了力气,嗓音喑哑地道:“请问……这里是哪里……医疗舍么?还有……现在空座情况怎么样……?”
“空座啊……胜利了!”女孩笑眯眯地道,麻利地找了块帕子给夏梨擦拭着脸上的汗水,望着她明显松了口气的脸,继续说着,“亲王大人命人把你送到这里来疗伤与休息。哦对了,这里不是医疗舍啦,现在医疗舍里挤满了伤员,实在是忙不过来,这里是空座亲王府邸的配套医疗间。”
“是在空座亲王府内啊……”喃喃重复着这句话,受到“空座亲王”四个字的触动,夏梨忽然想到了什么,她望向女孩,继续问道,“那,冬狮郎呢……?”
“……”仿佛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女孩的神情一下子变得不那么快活。她眼神游移开来,盯着脚下一块污渍,像要用目光的力量让它消失掉。
“亲王大人……在战胜魔宴领主之后……正在迎战虚圈亲王……”
如果不是夏梨问到她这个问题,她根本不愿意提及这个……天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所有人都欢欣雀跃地认为战争胜利的时候,从天而降的,据说是虚圈亲王的儒雅男人瞬间就打破了他们全部的梦想。
只是他倒不似别的魔宴,漫无目的地以整个空座为对象进行无差别攻击;虚圈的亲王一心只以日番谷亲王为攻击对象,仿佛全部目标只他一人而已。
幸运的是空座暂时不会再陷入一场灾难,不幸的是空座亲王连战两场,现下与虚圈亲王作战,明显力有不足,落在了绝对的下风,怕是支持不了多久……空座的元老院已经向同盟的其他属地发出援助请求,现在只能默默祈祷,他们的亲王能够支撑到援兵到来的时刻。
“所以说我们只能为亲王大人祈……诶喂……!你,你要干什么,别这样啊!”
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夏梨无比激动地撑起身子,下手就要拔去手背上的针头。她慌忙阻止夏梨,却被后者大得吓人的力气反制住,夏梨看向她的眼神让她觉得害怕,手下意识地缩了回去。
麻利地拔掉了针头,不顾自己仍然疼痛不止的颈部,也不顾因为脱针而血流不止的手背,夏梨近乎崩溃地跳下病床,像一只炸毛的小猫,蓄足了力道往房外奔去——
打完赫丽贝尔又要和蓝染那个变态打?!而且还不知道那个变态是旧的还是新的……开什么玩笑啊!?那家伙真当自己是铁打的了?!
夏梨心里充满了愤怒与焦急,本以为自己不顾后果任性妄为,强行与日番谷进行初拥,改变了历史进程却未受到惩罚是某个发生机率微乎其微的奇迹,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往生镜之所以纵容她的行为,只是因为日番谷在与蓝染交战之后仍然会面临最后的死亡!
此刻夏梨心里再顾不得什么,自听到这个消息以来,她满脑子想的只有两个字,那就是“王键”!
日番谷平日里并没有将王键带到身上,那东西一定还在这亲王府邸……在日番谷的卧室之中!必须找到它,然后送到日番谷身边……不然……
夏梨咬了咬牙,攥紧手掌,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这极其不妙的预感在心头盘旋,犹如散不去的阴霾——没有王键的日番谷,将无法被带入断界进行肉体与灵魂的修复,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带来的后果不仅仅是三百年后她将无法再见到他,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与变故。
哪怕不能在这场血族圣战中挽救日番谷的性命,她也要把王键带到他的身边,这是她最后能为他做的事情……!
怀着这种信念,不顾周围来往仆人惊愕的目光和试图阻拦的动作,夏梨一路狂奔到日番谷的卧室前方,原先一直挡在那里的幽蓝薄膜竟不见了踪影。只一心念着王键的她此时并未多想,虽感奇怪,更多的是几分庆幸——她并没有日番谷身上的金色钥匙,如果被阻挡在这里,那真是神鬼无
援了!
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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