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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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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沁格兀湖边王帐处下马,将王帐扯得稀烂,在帐内捡了几个物件装起,接着大刀阔斧的将附近积雪扫荡开,一具具仔细检查尸体,想必是在寻找铁罕的尸身。

雪下得这么深,人马脚力不快,他们衣甲不似伍韬守兵,在战后第二日赶来,不早不晚,非伏沙部兵马莫属,其他几部离伍韬不近,或是刚得到战报或是刚派出探子,绝不可能此刻就到了现场。

其中一人吆喝一声,众人上马又径直往冷风岭东面凹谷而去。

唐试越心里一惊,暗暗祈祷他们不要发现宇天誉,自己也矮着身子远远跟在后面。

那行人果然又在凹谷中战场下马,开始翻检死尸。这一处尸体已被唐试越解衣卸甲折腾过一遍,那些人甚觉奇异,叽里咕噜说了几句族语,在四周看了看便又驾马离去。

唐试越一面暗自庆幸自己行事谨慎,出来时拿了大捧松枝拖在身后挥扫了洞口附近几百米的足迹,一面也在揣测那群人为何看到死人被扒去衣物这等怪事不加倍搜索反而马虎离去,自己松枝拂雪做的粗糙,并经不起细看。转念一想这里敌我双方死了两千有余,一具具翻起来只怕翻得他们手脚冻断,记起昨日自己寻找宇天誉时翻看的尸体少说也有几百,双手没被冻得残废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可是幸与不幸又怎么评界呢?担心的人在生死线上徘徊,本是不幸,自己能有机会救他一命、报答他,又是从未想过的幸运。

辗转思虑,唐试越猛然惊道,这哪是愣在这里东想西想的时候,须得尽快捡些吃穿毁了形迹躲进洞里照看那个犹在阎王殿里挂着名的宇天誉!

昨日事态紧急未及走远,今日总能到王帐那边看看。此次出兵虽是急行军,打的是短战,可铁罕身为牧荒国主,那些仪仗可以从简却绝不可少,王帐搭起来一来可避风雪、稍事休息,二来也显出其运筹帷幄、决胜有余的风范。他这么一来,那些披盖御寒的裘袍、热酒美食自然也免不了要带些来。

果然,经了昨日血战和刚才搜劫,仍剩下不少对此时而言的“至宝”。除过一件溅了大片血的白狐裘唐试越嫌脏不愿拿,另几件毛皮毯褥都叠起包在一件绣满金丝的披风中带上,酒也不嫌冷、肉也不嫌凉,凡是食物只怕提不了,筐筐篮篮挂了满身,临出帐时看见王帐被利刃划破,丈余长宽的兽皮帐布落在地上,也不怕费力伸手扯住拖在身后蹒跚而归。仍用松枝擦抹了形迹,攒起高高的雪堆掩了洞口不再出来。

雪不似昨日那般狂坠,也依然未停,漫不经心的飘洒着。

到了中午此时雪面就会被新雪覆盖,到时搜的再仔细也难追踪到这里。

唐试越回到洞中,看着宇天誉,觉得这十几个时辰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添了点柴,把火拨旺,随手拿起半块干饼,就着新化好的雪水塞进腹中,也不计较这平凉兵带的为何硬得像石头,明明被水冲进胃肠,仍如梗在喉噎得难受。

双手烘在火边终于暖和过来,他就急急的覆手在宇天誉额上。有些发烫!虽不精通医道,他也知道会发烧便是身体机能转好的特征,宇天誉的身体已经对伤病展开有规模的反抗了。

下午时分,他隐约听到远处凹谷口有人喊马嘶之声,料想是宇少泽派来寻找主将的兵马,不敢轻举妄动,紧张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听得声音渐渐远去再没动静。

此后三天,他更加精心的照料宇天誉。每天早晚拿烈酒清洗伤口,重新涂抹伤药;每个时辰喂他几口温水,入夜还稍喂几口酒助他暖身;每隔一会就换块热呼呼的湿布巾覆在他额上,及时给他拭去颈项、胸口渗出的的汗珠免得着凉;一会怕他冷给他加盖几件袍被,一会又恐盖得太沉防了他散温、阻了他喘气;忽而把他拖近火堆免得他受寒,忽而又把他拉远觉得他会热……

总而言之,他寸步不离宇天誉身侧,颠来倒去满心满念都是为宇天誉着想。宇天誉烧得厉害含混哼呓,他就软语抚慰;宇天誉恬稳沉睡,他就坐在身边呆呆看着他出神。

脸颊比那时瘦削,定是这几年在边关吃了不少苦吧!

肤色比那时略黑了些,倒是显得成熟稳健。

眉峰干净的挑起,仍存当年意气。

眉心微蹙,又是为谁纠牵?

他么?

想必是他了。

自己站在他身后看着你时,你的眼中只有他。

第9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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