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行是太过于莽撞了。当四目相接的时候,不觉有些后悔。悔意余绕,却是惊鸿昭影而过——春水绿波当时桥下。柳絮轻飞。
水云照影。汜卿啊,我是成了那水中的鱼,沉了。
我不知道,那些零碎的记忆代表着什么。有一种力量趋使着我,从那时的去举贤亭祭母,看着天帝时心里那个“天地相接,万物相通”的声音越来越强,便张口就说了出来;觉得天帝亲切,便任了自己的性情,不加礼法的约束,成了“天帝的宠臣”;如今又是尾蝉宫主,冒冒失失地这么去见了他,而他让我叫他汜卿……
是的,我在找人,我在找一个人。那是前世里残存的一缕执念,让我找到他。
天帝更像是父亲,汜卿更像是情人。
孤竹往尾蝉宫跑得勤了。
自从他把竹林移了部分过去之后,那好像就是他的孤竹殿,来去自如。
清雾取笑震风道,你最近好像很无聊嘛。
是,是无聊。不仅无聊,还有委实的空荡。
震风整日贤理殿、风雨林的两头跑。天帝曾让孤竹在风雨林修练,取宁默高洁的风骨。可是,现在那个身影却鲜少出现在这风雨林里了。
能为你做什么呢,那么不爱惜自己的人。
开春的竹叶最鲜。风涛听得多了,那些叶子沉醉得就深。
用白坯瓷集得无根之水,装入青涩的竹叶,封坛。
以前,孤竹有不懈地说过,清水嫩竹如何酿得成酒?其实,震风知道那是可以的。
以愁酿酒,酒不醉人人自醉。
这酒,叫竹叶青。
五
第章
“汜卿。孤竹殿前是一片风雨林,很大,走不到边的。”他枕在汜卿的小腹上,感受着缓缓的起伏。“我们把这片也叫作风雨林吧。”孤竹总是找借口,不愿回自己的孤竹殿。
“其实在檐下挂一个铜铃很有意境。雨中听大漠的荒凉,铜声鸣。”
“汜卿!”
孤竹一直是聒噪的。汜卿向来都这么沉默。
汜卿会用修长的手指在孤竹的长发间穿梭,极其温柔地抚摸。这时候,孤竹才会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汜卿,你从未叫过我的名字。”
“因为那不是你的名字。”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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