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姆坐下,说:“啊,我今天喝得有点儿多。是吗?”
阿西说:“你讲讲自己吧。为什么喜欢抢图书馆?你刚才说,被判过了两次死刑,又是怎么回事?”
高姆晕呼呼地把脸贴近,说:“阿西,你说同学都看不起你,是吧?你的外号叫‘小不点儿’,是吧?他们说你喜欢白日做梦,是吧?那都没什么。你知道我小时候的外号吗?”
阿西摇摇头。
高姆一把扯掉了蒙面的黑巾:“我的外号叫‘鬼脸’!”
阿西差点儿惊叫起来。那是一张什么样的脸哪!就象坑坑洼洼的岩石一样,没有表情,左半边还皱在了一起。
“丑吧?”高姆哈哈一笑,但他的脸却丝毫没动,“生下来就这样。据说是先天的什么毛病,一辈子也不会作表情。所以我的父母不想要我。这是第一次死刑。”
他把面巾戴好,继续说:“一个老头儿驾小船旅行的时候,看见我躺在一只气球的吊篮里,正在空中飘行。他以为这个没睁眼就会驾驶气球的婴儿准是个天才,但是,‘天才’就在他的眼皮底下哇哇地哭起来,并且执着地往吊篮外面拱,
想试试自己会不会飞。老头儿就把气球钩到他的飞艇边上,把我抱过去了。那时候我的脸还不象现在这么惊世骇俗,老头儿的神经还能经受得起。所以他把我留下了。后来他告诉我,那个气球上写着‘嘉林号天城’的字样,我的父母可能住在那儿。
“这个老头儿就当了我的父母。他叫辛坎。他把我带回家,养大了,送我上学,一直到死都对我不错。他爱读书,让我也养成了这种恶习。本来我们两个过得平平安安,可惜在我十四岁的时候,辛坎死了。
“那时,我的丑脸迅速发展壮大,连自己都觉得太不象话了。我独自生活,必须干活挣饭吃。但是谁愿意雇一个小鬼脸儿呀。幸好学校的厕所没人打扫,我就揽下了这份活儿。
“这下可好,同学们又给我取了个外号:‘大粪虫’。在我身边直径二十尺的范围内,是个天然的禁区,没人敢于进入。我成了人群当中的一座孤岛。
“我个头儿大,所以我打他们出气。可是七、八个人就把我打了。我经常打人,也经常挨打,靠这个赢得了一定的尊重。有几个十五、六岁的坏小子,不怕我这张鬼脸儿和‘大粪虫’的名声,跟我交了朋友。他们不时干点儿小偷小摸的,我也知道这不好,但他们是我仅有的朋友,所以我从来不去告发。
“有一次,这几个朋友可惹了祸,在偷别人东西的时候,把人打伤了。人家要告到法庭去。他们向我哭诉,我傻呼呼地把事都揽到了自己身上。没想到这换来了两年的监禁。
“两年后,我从监禁所出来,先去找那帮朋友。他们已经变成了彻头彻尾的坏蛋。当时,他们正准备‘干一场’,去偷一家天城老人院的钱。我当然要阻止他们,如果他们不听劝告的话,为了对朋友负责,我还要去告发。他们听了我的话,表示再不做那种事儿了。我记得自己还一边从眼睛里冒水一边说:‘真是好朋友!’
“我的‘好朋友’们要庆祝一下我们的重逢,于是就弄来两艘小飞艇,开出城去,准备游玩几天。我们又吃又喝又唱,走了很远。到第三天晚上,他们动手了。
“我一个人是打不过五、六个的,被他们痛揍了一顿。最后,他们说:‘多管闲事的后果就是这样。我们不想再看见你了,你自己开着小艇去找别的天城吧,
不许再回来!’我被绑住丢在一只小艇里,没有水,也没有食物,就这么孤零零地飘走了。
“那些‘朋友’们没有当时把我扔出船外,还算是客气的。但他们不给我留下一点水,实际上就是判了我的死刑。我望着他们的船转头飞走,心都凉了。小艇随风飘行,我挣扎了一夜,天亮时才解开了绑绳。
“这时,我已经找不到回城的路了。而且,城里有那么几个‘朋友’,我不愿也不敢回去。所以我干脆往吊舱里一躺,任由风把飞艇吹动着。那些人离开时,
总算还给我留了一件东西:我随身带着的一本书。我就躺在舱里看书,对以后的日子想也不想就算想,也只有绝望。
“听天由命地飘行了两天,我饥渴交加,开始诅咒那些骗我、害我的家伙。把最恶毒的话骂过几遍之后,我支持不住,昏睡过去。
“醒来时我看见了几个人,他们给我喝水,吃东西。然后,一个老人对我说,
他叫做天盗高姆。(阿西惊奇地问:‘你说什么?’)
“没错,他就是天盗高姆。当他驾船巡行的时候,发现了我的小艇。高姆对我捏在手里的那本名是星星与我们的距离。他认为,一个快要渴死的人还能够对星星感兴趣,那么这个人肯定非同一般,即使他是个丑八怪。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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