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赫在车中懒散地卧坐着,心下算计着何时还能再去梁府。
武昀在车外护驾,一路上依然一言不发,昔日景氏家族的副将,今日王朝中最坚定如磐石的大将,不改往日追随主人的耿耿忠心。
此刻,在马车穿梭过重重厚重的朱门之后,车外的武昀却勒马举臂一挥,车轮戛然停止。
景赫在车中一震,原本些许的倦意全消,他跳下车来。
昀叔,到了么?景赫舒展开四肢伸一个懒腰,才看见武昀稳稳立在月色下。他一动不动,头微扬起,目光如鹰隼死死盯住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就像即将扑上去袭击猎物那样在暗处悄声观察。他的手扣在剑柄上,全身杀意骤起。
景赫猛然感觉有另一道杀气在与之冲撞。
武昀的目光所在,是正殿上檐角之上,突起的飞檐脊梁。那上面坐着一个人,那个人手里还提着一壶酒。
景赫笑出声来,在空旷的殿前方墀上回荡。
你是想邀我喝酒么?这一句发问颇为清亮,徐徐发出,回声愈发叠荡,更像是景赫在问自己。
那人影站起来,也回敬地大笑几声,依着隐约映出的面目轮廓和轻巧的身形,能辨出是一名少年。
在下今日已经提醒过你,不料你这宫中真如外面传言一般,连护卫都没几个,反而没有意思,连酒都无味了!那人影的衣袂轻轻摆动,身形愈发显得轻敏精瘦了。
哦?景赫一脸恍然,向正殿移近几步,武昀戒心不减,欲阻他前去。景赫道:这么说,你便是沈悠游了?果然神速,年轻有为!
沈悠游垂下的手中酒壶斜提,浆液不经意倾出,难掩那一分对景赫精准判断的讶然。
怎么,你不想邀我喝酒了么,还是要它白白流尽?景赫看出他几分犹豫,反问道。自我入宫那一天起,宫中便再无护卫,可惜仇家疑心太重,反而不能相信,你只身前来,倒添了我几分惊喜呢!
沈悠游灌下一口酒,释然一笑:既然如此,我此间前来也甚为无趣,不如定下一个约定如何?
哦?是赌约么?我生平最喜欢和人打赌了!景赫似笑非笑道。
那好!沈悠游道:五日之后,我来你宫中偷取一宝,如何?
听起来也不怎样,景赫摇摇头:我天生不喜欢无赌注的赌局!
下个赌注,那便更有趣了!沈悠游纵声而笑。
好!景赫也来了兴致,道:你若功成,那宝物便任由你携去,我不会阻止,亦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怎样?他不假寻思,脱口而出。
沈悠游也追着他的话道:若我失败,便甘愿为你肝脑涂地,从此不止不与你为敌,反而俯首称臣,如何?
景赫笑道:这还勉强说得过去……罢了,你且回去吧。
听景赫说完,沈悠游欲飞身离去,谁知武昀自作主张箭步飞近,便要拔剑出招,沈悠游一惊,却不慌不忙双袖一抖,飞出一样兵刃,只见那兵刃划过两道光闪,缠住了武昀手上的剑,武昀未曾料到他使的是如此兵刃,虎口震的生疼,难以发力,剑掉落在地。
沈悠游大笑着收了兵刃道:这位将军,若要一试高低,下次再会!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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