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不透。”

徐华谦靠在那里，低垂的眼帘有种柔弱的感觉，斜过来的阴影把他映照的让人沉醉。似睡似醒的样子，可韩玄知道他没有睡着。像是故意等着对方说话，韩玄把时间一直拖着。慢慢走过去，韩玄放下手中的杯子，伸手要碰徐华谦遮住点眼睛的头发。手被抓住，徐华谦挑起眼睛看着他，细长的眼睛带着水汽，迷离的望过去，像是一种无声的诱惑，韩玄凑过去几乎要吻到对方，极快的速度侧身，徐华谦恰到好处的避到一边。

似乎没有看到韩玄投过来的眼神，徐华谦拿起咖啡，“你变了，换做以前，你早就出拳了。”

“你期待？”徐华谦难得回了话，没有丝毫尴尬，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从你帮我到现在，我很感谢。如果没有你......”打断了徐华谦的话，韩玄望向他的眼神清楚的写着“你知道我要说什么”的意味。

“韩玄，你知道我为什么养金鱼吗？因为它们永远只过自己的生活，无论是它们只有七秒还是几秒的记忆，还是它们是个哑巴生物，它们永远不会改变自己的所有。”

“它们，是我一直想要成为的样子。”趴到落地窗那，徐华谦不温不火的说道。

“我曾经丢失太多东西了，死而重生，分离重逢，真真假假，最后，我都不知道我是谁了。可是我没办法否认的就是，我爱他。像是注定一样，我只为他生，只为他死。他大过我的尊严，我的兄弟，我的一切。最后成为了我的神。”

“我有时候会骂自己，徐华谦，你怎么了？你还是当初那个敢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吗？你还是那个雷厉风行的人吗？你失去了兄弟，失去了自己，失去了所有，绕了一圈，你还是选择他。为什么？呵呵，要是我能知道为什么该有多好。”

“有他，我这辈子都做不了金鱼。”

眼前的亮光被阴影遮住，韩玄抬起头，徐华谦的手就在眼前，“你是我一辈子的兄弟。”仿佛像是承认的仪式，韩玄迟迟不动，怕是伸出手就是盖了章一样的生效，那么自己的心意呢？那么自己的真心呢？却又笑自己傻，半晌，终于和徐华谦合拳而握，释怀的笑了。能做到的，真的只有像是霍建伟说的，兄弟吧！保护他，在他身边，一直陪他走下去。

接到季绵的电话，霍建伟一点也不意外，一起在一家颇好的意大利餐厅吃了午餐，除了季绵叽叽喳喳的说着自己的近况外，霍建伟不冷不热，几乎没说什么话。

季绵笑的格外灿烂，可是苍白的脸色让人生怜，依旧招人爱的模样和天使一样的微笑，却没有让霍建伟多看一眼。

胡生一直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可是霍建伟察觉到他一直在注意着周遭的一切。

“哥，我能和你一起回去吗？在这里，自己好难过。”无辜的看着自己，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像是璀璨的水晶一样让人着迷，撅起的小嘴巴暗示着自己正在撒娇。

霍建伟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切完牛排才悠悠的抬起头，支起双手看着季绵。心里有些刺痛，季绵从来到自己的家里，就没有离开过自己的身边，现在放他一个人在海外，即使有胡生，他也不可能会照顾好自己，他瘦了，更加弱不禁风，惹人怜爱的感觉。因为这样，男孩子异常的美貌更加突出，难怪胡生会那么谨慎的保护他。

“好好上学，学着照顾好自己。”温柔的声音像对季绵来说却像是施舍者的恩赐。不久才知道徐华谦真的没有死掉，不仅没有事，还被哥哥找到，现在两个人，已经没有任何忧患的走到了一起。一想到这里，季绵就恨得心脏痛。陪哥哥一路走来的是他，被哥哥先喜欢的人是他，这一切，却在季绵以为是最美好开始的时候被沉重的叫醒，夺去了属于自己的一切。

他不甘心，对于徐华谦，他没有办法原谅。伤害了自己，即使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也没有办法不去恨。自己什么都没有了，只有霍建伟，如果连他都不要自己的话，那么，生存下来的意义在哪里，他一点也不知道。

依旧微笑着，就连弧度都没有一丝丝改变，记忆中的那个小男生就是这个样子的，安安静静，像是漂浮在世界外的精灵。霍建伟喜欢看着他，觉得他让世界变得简单，透明起来。

可是，很多东西不会按照自己的意愿持续下去，就像是三春里的残雪，和冬寒里的温阳。

季绵不慌不忙的说着学校里的事情，不咸不淡的开着玩笑。可是字字里都透着他在这边的艰辛和不适。

霍建伟去洗手间的空档，季绵一个眼色，胡生以最快的速度拷下了他的手机卡。

一顿饭，吃的有些无奈，霍建伟没想过会和季绵有这种场景。

四周很快过去，美国的业务调度已经重新升级，韩玄买好了返程机票，一场离别悄悄上演。

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所谓的惜惜相别。只是拥抱在一起，用力的拍了拍彼此的肩膀，一瞬间，像是心意相通的了解到对方的情义。韩玄知道，他已经把自己当做了兄弟。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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