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姬自觉没有佛心,些许的聪明才智都用在汲汲营营谋生上,她如果有大智慧,当初也不至于受逼犹如困兽。但好在经历世事颇多,眼界高阔,雁姬听智凡法师讲佛的时候,偶尔能讲出令对方耳目一新的看法。两人竟是渐渐成了知交的样子。
别庄的日子比从前到农家乐去休闲还要自在许多,雁姬渐渐乐不思蜀。为了表示自己未忘此行初衷,她还给他他拉老夫人三不五时捎去智凡法师手书的经卷等物。
因为对《新月格格》的剧情不甚了了,府中传来的消息也不能像坐镇将军府时的一样细致、及时,雁姬并不知道此时将军府里的骥远像原著剧情里一样,向新月表白求回应,却收到了对方发的好人卡,然后饱受打击借酒浇愁。
珞琳不顾此前两人争吵不欢而散,跑去苦口婆心劝他,对方却用复杂的眼神看她,不言不语喝闷酒。珞琳脑残发作,跑去求新月:“哥哥很伤心,你去安慰他,让他振作起来吧!”
新月这么好这么善良,当然照做,热泪盈眶地劝说骥远:“骥远,你振作起来好不好?你这样消沉我好难过好内疚!”
骥远看着她,异常难过,“你何必再来理会我呢?既然你无法接受我……”
“可是我理解你!我理解求不得的痛苦!”新月哽咽道,“我理解你,比你以为的还要理解!”
如果雁姬在这里,哪怕以她的涵养,也一定忍不住发怒斥骂:有你这么当了婊、子又要立牌坊的吗?
骥远心中藏着一个难堪的怀疑不敢去求证,看着眼前娇弱弱的花朵一样的心上人,只觉得心中又软又痛。
新月见骥远不语,又捂着胸口说他变得这么颓废是她的错,他他拉将军像天神降临一样救了她和克善,将军府又收留了他们,全家上下包括雁姬夫人都对她和克善很好,她简直无以为报,却还惹得骥远伤心,她很难过很抱歉,请求他忘了她,以后会有像月亮一样美好的女子爱上他的。
“……我额娘对你好,”骥远看着她的眼睛问道,“你感激她吗?你会回报她吗?”
新月心悸了一下,不敢深究话题怎么歪了,“当然!雁姬夫人美丽、美好,我感激她,羡慕她!”至于回报,“雁姬夫人这么圆满这么幸福,我想不出她还缺什么,我能够报答些什么!”
“……”
“格格,骥远少爷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新月主仆回到望月小筑后,甘珠忐忑问道。
新月蹙眉不答,一旁莽古泰嗤笑一声,“格格何须顾虑那位少爷的想法。”
“……是啊,我所求的是努达海啊,”新月低语,“回报雁姬夫人么?恐怕我是做不到了。”
“您是端亲王府的和硕格格,不需要回报任何人,”莽古泰说道,“您替代雁姬夫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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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月离开之后,骥远久久沉默。然后去前院书房求见努达海。“阿玛,你去别庄把额娘接回来吧!”
“怎么了?”努达海皱眉,“挂心你额娘了?我刚收到她的信,她在别庄一切都好。”
“阿玛,你就不想念额娘吗?”骥远问道,“一年之中你有多半时间在外行军打仗,额娘在家日盼夜盼,好不容易等来与你聚首的时候,你怎么忍心又与她分离呢?”
“……”努达海尴尬,咳嗽数声,“你额娘不过是去别庄散心礼佛,过几日就回,哪里就算是分离。”
“夫妻不能聚首,不是分离是什么?”骥远问道,“这回是因为我的错,玛嬷生额娘的气,额娘不得不离家。但从前无数个日子里,额娘因为阿玛需要报效朝廷,出征杀敌,一个人寂寞地守在将军府,独力教养我和珞琳长大。你曾经告诉我说,你每次出征都怀着亏欠额娘的心情,期盼征战归来好好补偿额娘,还要求我承担起将军府长子的责任,在你出征期间,作为家中唯一的男丁,照顾好玛嬷和妹妹,尤其要照顾好额娘。这些话我都记得,但是这一回我没有做好,我气怒了额娘,我错了,我很后悔!那么你呢,阿玛?你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如果你曾经忘却过你的诺言,你难过、愧疚吗?”
话到最后,骥远的声音沙哑,他紧紧地盯着他阿玛的眼睛,不放过他丝毫神色的转变。
努达海似乎被触到,他几次张口,最后说道:“骥远,你怎么了?你简直在危言耸听。我当然记得我说过的话,但是你额娘只是去散心而已,事情何至于你说的这么严重?如果你想念你额娘,可以给她写信,或者去把她接回来——当然先跟你玛嬷说一声。”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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