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躺在房中,似醒非醒时,忽听远处闷闷雷声滚滚而来,忽尔毛骨悚然间,苏玉直觉塌前朦朦胧伏着一极薄、极虚渺的人形,那人形似痛似怒挣扎不已,更似是要竭力贴上苏玉的身体一般;屋顶上雷声阵阵、室内苏玉蜷在塌上惊骇的双目大睁,非但是全身僵硬,更是连一丝声儿也发不出……那人形渐挣渐近,苏玉只觉心跳的就象要炸开一样……“轰隆“一声,一道惊雷挟着闪电劈窗而下,苏玉似乎闻到不知何物烧焦的腥膻之气……继尔,那人形渐小、渐消、直至渺无所踪……
一刹间,苏玉但觉身心舒泰,直想引吭高歌一番……正自呆愣,忽听得苏苏永在风雨声中与村人道别,仿似正要归家,苏玉忙窜出屋去备衣备水,过了好一会,苏氏兄弟才湿嗒嗒的走进家门。苏玉若有所思,难道自己……连六识也异于常人不成?
此后几曰,苏玉每每寻了空阔无人处,或飞纵、或演练武技……果然……
随后二年,苏氏兄妹自是行商习武、种田习字,并广置田产家仆。而浮地的小李庄亦是田亩高产、户有余钱,渐渐成了远近闻名的福地。
第5章温柔一碗VS霹雳一箭
又是一年冬季。
各地的郊祭之礼已经结束。因才下过一场小雪,傍晚,通住恒城去的官道上,两骑少年伴着一辆黑漆两轮马车、蹄声嗒嗒,直向城门而来。
驾车者乃是一个穿着青色交领过膝棉衣的三十许瘦小汉子,车旁两个同样装束的十六、七岁护侍左右。这时,车上的小窗从内推开,一个十来岁的小少年探出头来,对左侧面容微黑的少年道:“虎哥,到了恒城么?“少年微微笑道:“坐累了么?前头即是“。少年话音刚落,又一清越的、舒缓中微微有些糯糯的音调传出:“巽叔,到了恒城先去食饭罢,今曰就歇一歇“。驾车汉子应诺一声,一抖马缰,几人进了城门。
穿过街上稀疏的人流,青衣汉子在一食肆前停下马车。两个少年末及下马,己从马车上跳下个身穿浅绿色过膝短袄,下穿大口缚裤的独髻少年来,少年舒展了一下四肢,伸了右手向车下一拉,竟拉出装着二、三级一架木梯来,方抬了双臂挽下一梳了双螺髻、着杏黄色交领短袄、下裳为青白间色折裥裙的十二、三岁少女来。此少女容长脸盘,肤色白?中莹莹透出些粉色来,双眉斜长如刀,一双杏核眼,眸黑而大,鼻延而巧,唇角微抿如菱角……郝然正是苏玉。
几人走入酒肆大堂,立时有小二搭巾抹桌,让了几人坐定;苏玉几人便挑些水引、傅饨等热场热饼来食。
彼时酒肆内食客三三、两两,或坐大堂,或去楼上,并不十分热闹。
苏玉几人所坐之处,正是斜对酒肆大门处,街上人来车往,看的十分清楚。几人正埋首吃饭,突听街上一阵喝骂:“兀那贱妇,划破了老子衣衫,快快赔给老子……“夹七夹八一串污言秽语,一粗鄙不堪的矮壮汉子扯着一年青妇人的衣袖不放,脚边一地蛋黄、蛋壳并一只踩扁的竹篮;那汉子嘴里骂着,见无人出头,便俞发胆大,竟一手搂了那妇人的细腰,一手去撕扯那妇人的衣襟,眼中冒着淫光,嘴里且厚颜无耻道:“来……来……老子摸摸看你这娘皮将银钱藏在哪里……“到此,大堂众人嘻嘻哈哈,权当看戏一般。
苏玉这桌,三十许汉子巽叔是面无表情、自顾挟菜吃饼;三个少年己忍将不住,苏澈将陶碗一放,低沉了眉眼,只紧盯着苏玉不放,另两个少年亦是磨拳搓掌……苏玉冷然扫了两少年一眼,对了苏澈向门的方向将头一摆;苏澈大喜,起身三两步奔出门去。
在妇人呜呜咽咽左挣右挡中,粗汉正奋力去扯那鼓鼓胸脯上的衣襟,苏澈已窜到壮汉身侧,伸乎手一拍壮汉肩头嘻嘻笑道:“来来……我许你银钱!“正****熏心之际,忽尔天外来了这样的一个……壮汉的心情可想而知……壮汉环眼一瞪,正待破口大骂……苏澈一拉一扯,己将妇人至壮汉怀中带开,又在壮汉手肘处一托、一扭、一甩……“扑通“一声,壮汉诺大的块头直摔出去,好巧不巧,一头扎入酒肆的泔水桶中……围观众人哄然叫好。苏玉慢条斯理地取了帕子擦了擦嘴,淡然对三十许汉子道:“巽叔,备好干粮,待会儿直接出城“。两少年面面相觑,今夜不是要宿在此处么?
苏澈正洋洋得意,苏玉并两个少年已出得门来。苏玉斜睨了苏澈一眼淡然道:“上车去!“苏澈顿时如戳破的气球一般蔫了下去。他一边往车上爬,一边犹自忿忿然道:“我还没吃饱呢!……我要吃水引……大大一碗……“苏玉理也不理,只探首车内,从前座铺位下拉开一个暗格,取出一个大大的陶碗来,扭头对嘟着嘴的苏澈道:“老实呆在车里……“。苏澈无法可想,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苏玉返回酒肆。
巽叔正往车上拎干粮食水等物,护侍的两少年则去酒肆后堂搬了草料来喂马;苏玉揣了满满一碗热汽腾腾的水引,由店门出来,小小心心的向马车行去……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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