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氏风云作者:纳兰三变

第17章

族老叙道此处，又想起当日苏怅然一叹道：“那女子……就另嫁他人罢……

妨如这件事在族老心里，亦是有些唏嘘沉重一般，族老一口气对了苏玉，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彻底执行罢，方万分轻快的执觞饮酒……

苏玉却心中复杂难言。

由族老处归来，一连数天，苏玉心中均妨如压了块大石一般；沉沉坠的胸间隐隐作痛……

窗外夜色深沉，无月无星……只有不知何物迷蒙的微光浅浅透过窗棂，苏玉拥被坐于塌上，一时心潮起伏……

乍然于荒野中醒来，茫然四顾中……，枯草萋萋，笼荒四野，只自已顶了陌生的身体……那时的惊骇绝望…使的自已直欲立刻死去……

那陌生的少年，在荒野中寻得孑孓独行的自己之时……他的欢喜、他的心痛、他为此对了上天，虔诚伏地叩拜的暗哑哽咽的声音；乃至后来，他对自已毫不犹疑的溺爱与纵容……

如今，为了弟妹，他……不欲娶妇……

这个弟弟妹妹……还是……是自已多些罢……；

苏玉蜷在塌上，细细回想……

自已为人行事大异常人，自已是知道的；一则是假借鬼神之说，二是……自已如此的肆无忌惮，是因为……心底从来不当这具身体是自已的，不当这个家是自已的，亦不当这条命是自已的……这个世间，没有属与自已的任何东西！

无轮做何事，自已都是……若错了，不过是，再死一次……而己！

苏玉曲起双膝，将下颏置于膝上，一一想来；……他自已纵我容我，亦不容旁人欺我害我、甚尔不能容旁人疑我辱我……

他不想我……受一丝一毫的委屈……

一刹时，苏玉泪如雨下……

终于是，有人可依……

不顾此时夜深，苏玉伸手抹去脸上泪水，略整衣襟，去寻苏。

听得苏玉软软糯糯，且略带鼻音的拍了房门叫：“大兄……&qut;时，苏披衣而起……苏拉开房门，只见暗暗微光之下，苏玉着一袭单薄便袍立于门外……

苏心下一沉，忙脱下衣袍披于苏玉肩上，执了苏玉微凉的手边转身回房，边询问道：“……甚紧要事……，夜半跑来……？&qut;

苏引苏玉去了小厅，待女侍将灯烛点齐，苏又传女侍温了一碗****方罢；看着苏玉异常乖觉得捧了小碗一口一口啜****，苏有些想笑，亦有些心疼；乃踞坐塌上，淡淡对苏玉道：“说罢……，又想做何？&qut;

苏玉来前仿佛有一肚子的话要与苏说，谁曾想，****一喝，甚么都忘了个干净；此时正一口一口啜着****，苦思怎样与苏开口，乍听苏一问，不由张大一双杏核眼看了苏，呆怔半晌……末了，心一横，放下小碗挪到苏塌旁，伸手扯了苏袍袖，一双杏核眼只盯着苏衣角，喃喃唤道：“大兄……我……&qut;

苏见苏玉亦如小时那般，偎过来伸了爪子扯自已的衣襟，糯糯低呼……大兄……，不由心下一软；遂伸手拍拍苏玉的肩膀，这一下不当紧，苏玉一下扑在苏阶膝上，大哭出声……

苏一时惊慌无措……

苏玉一边抽抽嗒嗒，一边爪子扯了又扯苏衣襟，伏在苏膝上断续道：“……大兄……你娶妇罢，我想阿母了……&qut;(我想阿母他就得娶妇，难道给我娶个阿母么？这话说得)苏玉一边暗悔自已开口失利，一边撒波耍赖，任苏如何拍哄，粘在苏膝上，拒不露脸……

苏一时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