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沪日本海军陆战队司令官大川内传七已经开始做战前动员了，并且杀了除何昆外，被俘的所有人。但是日本海军武官本田雄三给他打电话，告诉他，“帝国正在秘密筹划，和中国当局进行一次事关帝国宏旨的谈判，这个谈判是经过首相近卫文磨批准的。所以司令官麾下的海军陆战队员，现在务必保持冷静和克制，一策应帝国行动。”

大川不服，“内阁的事情我不管，也管不着，我的情报军官失踪，我必须对这件事情负责任！”

本田对他的心情表示理解，但是还是要他顾全大局，这件事情已经做出了安排，人会找回来的，不过，需要一点时间。

本田说的安排，是指汪丕夫。这段时间汪丕夫受汪兆铭委托，已经在安排和日本的谈判事宜，日本领事馆提出，若是不能找到池田，谈判就此为止。汪丕夫只能答应帮忙找人，而人在哪儿他很清楚，这件事还是得交给汪曼春。

汪曼春通过关系，知道何昆和他的手下并没有开过口，康瑛还躺在日本海军医院，盐井和本田已经打好招呼，向汪曼春承诺，只要找到池田，就放了这个女□□。

地下党如今的领导人老K听了江波的计划，有些不认同，认为康瑛就算出了狼窝还是会进了虎穴。“那个汪曼春真的会放了她？这可是一个邀功的机会啊！康瑛是老牌地下党了，在军统都是有备案的，你认为汪曼春会放过她？”

江波不以为然，“汪曼春从来都不针对我党，她只对日本情报感兴趣。她若是那种人，我早就被军统抓走了。赵部长在的时候还想过发展她，所以，这次是个试金石，您可以看看，她这个人到底怎么样。”

老K还是觉得不放心，他忽然想起康瑛说过，赵一青曾经让眼镜蛇策反过汪曼春，他找到负责机关安全的老周，提出约见眼镜蛇。

明诚开车到城隍庙附近，打开车门，明楼下了出车，七拐八绕地来到一间茶楼，对了暗号，上了二楼，明诚在茶楼外警戒。其实老K的约见他早就想到了，紫鹃说过，这个人正面战场待久了，对地下工作不是很熟悉，江波告诉他这个计划，他不认同是意料之内的。

老K说明情况后，明楼低声笑道：“这个计划没有问题，汪曼春也没有问题，放心交给我们操作，一定还您一个完好的康瑛。”他停顿一下，继续说：“您是刚刚来上海，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我想对于我的身份，您知道的也不多。我明面上是明家大少爷，交大的教授，不过，我曾经是军统的中校情报科长，现在是汪曼春情报处的成员，我和汪曼春的婚事也是赵一青同志请示老家，老家批准的。请您放心，我、江波还有赵一青同志，我们三个不会同时看错一个人。”

老K心中还是有顾虑，“就算我们可以信任汪曼春，但是这样就意味着，康瑛以后要套上国民党女特务的名头了。”

明楼对他的这种看法很是不认同，“这只是为了保护自身的一层身份，我和汪曼春讨论过，现在必须咬定康瑛就是她掩护的身份，陶素娥，用这个名字进入情报处，今后就是军统的人也不能随便动她了。”

老K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且这件事请示了上级，上级已经同意了，他只好执行。

池田被明台和于曼丽绑着蒙了眼带到郊外的一处野庙，每天有人送饭，门口有人守着，他想过逃跑，但是江波每顿让人送的饭都吃不饱，他身上没有力气，根本跑不掉。

江波把那张登载作假新闻照片的报纸拿给池田看，“我这也是仁至义尽了，眼下，你有两条路可以走：第一，如实向你的上司坦白一切，不过这样的话，你的前程就完了，弄不好还会被上司杀了；第二嘛，重新梳理一遍你被俘后的经历，把自己变得无比的委屈、无辜，甚至英雄起来，这样，你还是原来的池田中佐。两条路，你自己选。”

江波递给他一张纸，是汪曼春编的被俘经历，“其实是不是生路要取决于你们的司令官，看他愿不愿意。你们不是抓了华界黄龙会的几个人吗。如果你的司令官认为对他而言，他们比你重要，那么，这座庙后面有一条小河，直通黄浦江。在你的丑名被洗掉的同时，你的正名也同样不复存在，除非海军陆战队会对偶然发现，否则谁会对黄浦江上漂浮的无名男尸感兴趣！”

池田最初对江波会放自己一马婚事很是困惑，但是后来明白了，江波是要拿他去和那几个被俘的人交换。

他展开那张纸，大致内容是，他莫名其妙地被绑架了，绑架者试图勒索他的钱财，但是后来发现他是日本人，又无多少钱财可以敲诈，就把它扔在了野庙，逃之夭夭了，知道他被保安团发现，解救。

事情安排妥当了，江波回到团部就看到宣子奇那张包公脸，他掏出池田口供，放在宣子奇面前。

宣子奇拿起来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如获至宝，拉着石兴瑞急忙看起来。江波见他的火不会发在自己身上了，走到一边去换军装。

☆、明晃晃地离间

宣子奇眉头紧锁，拍案而起，大声喊着：“妈的，狼子野心！参谋长，池田的这份口供太重要了，简直触目惊心，日本人阴险至极！凶恶之极！我们要立刻上报上峰，上海一战必不可免，建议上峰先发制敌，把握战争的主动权。”

池田的口供中包括华北事件不扩大方案，《陆海军作战协定》，《对华作战计划》，日本海军在上海的详细作战部署等等。

石兴瑞点头同意，“不过，关于高船密谈一节，我们就不要上报了，我们毕竟是作战部队，这些复杂的政治问题不在我们的侦查范围。”他没说出来的是，这样报上去，会引起指挥机关判断失聪，干扰司令官的作战决心。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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