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曼春看着明楼的神色，不知道如何开口，探春的事情不是她刻意安排的，在知道后她选择了顺其自然，可是明楼会相信这不是她的算计吗？

真如火车站格外的戒备森严，一队队的日本宪兵，月台前站着几个日本军官，曹武被两个中统的叛徒押着，站在一旁。

火车很准时，江波收拾好随身的行李，下了车，混在人群里向外走。曹武的腰上顶着枪，他硬着头皮向前走，不住地四处张望，隐约间他看见了江波，他有些犹豫，而此时，一声枪响，子弹划破空气，曹武眉心中弹，倒在地上。

江波对突然生出的变故有些懵，他已经认出被打死的人就是来接他的曹武，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而突然他被人拉住，那人拉着他狂奔，趁乱跑出火车站，上了一辆没有车牌的汽车。

车站外大楼上的明台和于曼丽在望远镜中看见，曹武已死，江波顺利被救走，立即收拾好□□，下楼把枪藏在后备箱里，开车走人。循声而来的日本宪兵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在楼顶上什么都没发现。

江波被带到何昆的秘密据点，他不明白为什么救他的人会是丛丽。何昆给他解惑，当初丛丽是和段德彰、庄雅倩等人一起被押解到南京的。经过调查证实丛丽和段德彰并不是日特，庄雅倩才是。庄雅倩本名小岛百合子，隶属于井上机关，被抓入狱后，遇到了同样因暴露被抓的化名廖雅权的南田洋子。两人在狱中拉了一名狱卒下水，偷偷越狱，在南京开展特务活动，在日本人那里立了功。

“丛丽会上海就是要除掉小岛百合子，而且情报工作就是这样，敌中有我，我中有敌，反间工作任重道远啊！那些钻进党国内部的蛀虫，他们就像是空气，无孔不入，无处不有，无所不在。有时他可能就坐在你的对面，即使你已经嗅出了他的味道，可是当你伸手抓他的时候，他却从你的指尖悄悄溜走。无间道上，深不可测，其复杂，其曲折，其细密，其艰巨，其深奥，其苦衷，我是深有体会啊！”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波。

听着何昆的这一番感慨，话里有话的介绍，江波但笑不语，他不能接话，何昆摆明了怀疑他。江波给何昆到了一杯酒，“为了我们老同学重逢，为了你救我一命，我敬你一杯。”

☆、情报处长孟昀

藤田芳政的日本特高课对潜伏上海的地下组织束手无策，土肥原贤二提出建立一个由GMD的中统和军统转变者组成的特务组织，以华制华。

特务委员会特工总部，设立在位于沪西的极司菲尔路76号，目前没有合适的负责人，只认命了两位处长。行动处长梁仲春原来是中统特工，被捕后投靠了日本人，情报处长是孟昀，曾就读于日本早稻田大学，在破译密码方面有极高的才能。

明楼在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看了眼明诚的，后者也是一脸的震惊。明楼安慰他：“阿诚，如果孟昀是日本特务，曼春是不会允许你们订婚的。”说完这话，明楼想起汪曼春不可能不调查在日本留过学的孟昀，“你先别急，我问问曼春。”

明诚点头，汪曼春的确不会任由一个日本特务嫁进明家，这件事有诡异。

汪曼春看到日本人公布的名单，她知道明楼一定会问她孟昀的事情。明楼表情严肃，“曼春，我想知道，我们明家的二少奶奶是什么人？”

汪曼春绕过办公桌，走到明楼的面前，“当时孟昀被家里安排去相亲，因为她并不知道对方是谁，所以我也没过问，只是让她注意对方的家庭背景，绝对不能是亲日派。当天晚上大姐和我说起，我才知道她的相亲对象是阿诚，所以我就没再过问，让她们顺其自然地发展。”

明楼邹着眉，“所以，孟昀是探春？”

汪曼春点头，握住明楼垂在身侧的手，“明楼，我不是故意要瞒你，只是探春这条线不到战后是不能动的，她要顺利地打入日本特务机关，必须伪装好身份，做一个亲日者。只是这件事情，我不知道怎么跟大姐解释。”

明楼看着她，“是啊，大姐要是知道明家二少奶奶做了日本特务，一定会让阿诚跪小祠堂的。”

汪曼春了解明镜的性格，当初明楼做了新政府的财政部经济司首席财经顾问，被明镜交到小祠堂，还挨了一鞭子。“我知道，我会跟大姐说，孟昀是我的情报员。”

明楼无奈地看着她，捏了一下汪曼春的脸颊，“笨蛋，到时候跪小祠堂的就是你了。”伸手抱住面前的汪曼春，“交给我吧，要是总有一个人要挨打，还是我来，因为我是你的丈夫！”

汪曼春闷声说：“大姐要是知道了明台和曼丽的事情，该怎么办啊？”

明楼听了笑出声，“现在想起来了，早先是谁理直气壮的拉明台下水的？明台的事先瞒着，以后再说吧。”

汪曼春想着她对明楼做的事情，先是让于曼丽拉拢明台，再是在明楼的书房放窃听器，还有阿香，好像现在除了明镜，整个明家都是情报处的人。“明楼，我们没结婚之前，我让人在你的书房放了窃听器。”

明楼听见怀里的声音，猛然一惊，居然有人可以在他的书房里安装窃听器！还好是汪曼春，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明楼平复下心情，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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