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王掏出四个颜色各异的气团，放在身前一字排开。绿色的是沙伊曼，白色的是苏雪霏，黑色的是凤凰，红色的是伊芙。气团中交替出现她们充满恐惧和怨恨的脸，阎王将它们强行揉合成一块固体，然后放入脚下的凹槽，嘴上开始快速地念着咒。吴邪盘膝坐在地上，放松身心，强迫自己去感受那种撕裂般的疼痛。

“逆转天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想让那个人类能够活得更久一点，是么？所以想用祭祀，用你和‘怨’做祭品来改变他的命么？可是你明知道这样做你很有可能会消失的，不是么？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我可以帮你举行仪式，但是你会感受到极致的痛苦。想要逆转那个人类的命，你就要承受全部的‘怨’侵入你身体时的痛苦。那并不只是意识上的痛苦，还有精神上的。悲伤、怨愤、仇恨、愤怒……这些所有的负面情绪会不停的骚扰你的精神，直到你承受住它们，或者因此失败。而且它们现在出于不知名的原因恨你入骨，所以你将承受的必是会超过你的极限。如果你在被侵入的过程中承受不住，那你就会爆炸开来，然后永远消失。就算你承受住了，逆转也成功了，但你还是有八成的可能会魂飞魄散。即使是这样的后果，你也要举行这场祭祀吗？”

“嗯。这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的事情了，就当是……把我欠他的东西都还给他吧。”

“……不，其实你们并不欠对方任何东西的。”

“唔？你说什么？”

“没什么……既然你决定了，那把你的力量分出来一部分吧，我会让你尽量快速的习惯‘怨’在身体里的感受，在这段时间里你要小心，别被同化了。如果完成后你运气好还有碎片残留下来的话，我会帮你留着的。那么，去享受你最后的时光吧。”

——那是他们最后一次的交流。

吴邪蜷缩起来。他终于了解阎王跟他说的意思了。意识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根本就无法相提并论！在承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的同时，还要防止精神被那些奇怪的情绪所击溃，这件事不是人能干的活！可饶是如此，他也不曾发出一丝半点的声音，就这么死命地忍着。

地上的符号像是受到召唤一样，一个接一个地亮了起来。而那些孔洞却是突然爆发出强烈的吸引力，竟是将上空的星辰给吸了下来！不过直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些所谓的“星辰”原是一颗颗的明珠。

随着阎王的声音，那些完好嵌入孔中的明珠上浮出了一个个的人形气体，脸上无一不是怨极恨极悲极怒极的神色。可是这些扭曲的面孔中发出的声音却是或飘渺或宏亮或庄严或慈悲的音色。随着最后一个音节的吐出，所有声音的合奏也达到了一个□——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阎王脚下的“怨”的集合体突然撞入吴邪的躯体，他也几乎在同时终于忍受不住发出尖利的痛嚎。霎时间，整个空间都充斥着极为刺眼的白光。这光来得快，去得也快，待白光褪去，地上已空无一物，哪里有半分吴邪的影子？

【北京】

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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