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亦有些愕然，对着齐君斐轻声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呀，你为何不早说？既然是生日，那为何不去酒楼？你若是舍不得，我可以请你。你说这个面摊不一般，为什么？”

齐君斐摇摇头笑道：“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哪一个？”

“那就一个一个来。”

“今天是我的生日，为什么不说，那是因为你也没问呀，而且这个日子也不是个好日子，二十三年前的今天，因为一些阴谋阳谋，不知死了多少无辜的人。”齐君斐神色有些黯然，“至于为何不去酒楼，也是这个原因，自从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便再也没有庆祝过自己的生日。但是你既然想要请我吃顿好的，我勉强答应，不过可不可以改天？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说这个面摊不一般？你很快就会知道了，你先仔细看看这位摊主。”

盛亦略带茫然的看着正在做面的大娘，那大娘已年过四十，两鬓生出少许白发，这是岁月的洗礼，但是她眉宇之间却藏着无限温婉与大气，不难看出这大娘年轻的时候也是位倾国倾城的美人。

许是察觉盛亦正在打量自己，高大娘回过头对着盛亦嫣然一笑。

笑是随意的笑，却笑得盛亦心头一惊，盛亦不可思议的看向齐君斐，震惊道：“她……她不会是……”

齐君斐微笑着点点头。

盛亦虽是震惊，但更多的是喜出望外，努力按住自己的情绪，道：“不一般，确实是不一般，尤其是在这个日子里。这是父皇告诉你的吗？”

“当年她了解真相后，为了不让父皇为难，便出了宫。她虽从小就生活在京城，但栩州才是她的故乡。”齐君斐淡淡道，“父皇在这里为她安排了一套宅子，但她没收下，宁愿守着小面摊在街头抛头露面。”

“她心里面是怨父皇的，怨他虽是个皇帝却无法保她平安，所以她才选择这样做。不过父皇暗地里还是帮了她不少吧，不然以她的美貌，如何能安然的在这栩州街头久待下去？”盛亦问，“你今天就是要来与她相认的吗？”

齐君斐苦笑着摇摇头，“她现在过得很好很平静，倘若我今天与她相认了，不是又去让她面对那些她好不容易忘记的事？父皇都已经做到不打扰了，更何况还是我。我今天不想做什么，只是想能跟平民百姓一般，在生日的时候吃一碗自己母亲亲手做的寿面。”

高大娘微笑着将两碗寿面端到他们面前，道了声“请慢用”便招呼起其他客人了。

齐君斐深看了一眼她的背影后，埋首慢享这碗不一般的寿面。

盛亦看着齐君斐真正带着暖意的笑容，竟有种想落泪的冲动，这对于普通老百姓而言是何其简单又轻易得到的幸福，齐君斐却足足等了二十三年。这时，不禁想起自己远在现代的母亲来，每年自己生日，母亲也会给自己做上一碗热腾腾寿面。

两人一直在面摊坐到了最后一个客人离去，盛亦看着齐君斐，首次觉得齐君斐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天色渐暗，齐君斐知道不该久坐，于是想起身付账。

高大娘笑道：“公子，今日这两碗寿面大娘请你们吃。今天其实也是我儿子的生日，倘若他还活着，也应该与公子一般大小了。”

齐君斐双唇微张，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努力压下，淡淡的说了句“告辞了”。

那边的高大娘看着齐君斐与盛亦远去的背影，眼泪汨汨而流，抹了又落，落了又抹……

盛亦将齐君斐推入了一家当地小有名气的小酒楼——长阳居，菜还未上，盛亦便笑嘻嘻对着齐君斐道：“昨天说过要请你吃大餐的，怎么样，够意思吧？”

“勉强凑合。”齐君斐淡淡道，可嘴边的笑意却是难以抑制。

盛亦嗔了他一眼，心道，口是心非的人，明明心里面高兴的不得了。

“你难道没有话要对我说吗？”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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