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哲还在蒙头大睡,袁朗叫了他一声,他倒是还知道迷迷糊糊的应着,袁朗顺手把吴哲的p丢进了自己的抽屉,然后拿起笤帚扫地,吴哲坐起来,看着扫地的袁朗就觉得和做梦似的。袁朗还是那不紧不慢的口气:吃饭了吗,我的少校?吴哲点点头:吃了,许三多送来的。袁朗把扫起来的烟蒂收进垃圾筒:许三多说他挺感谢你的。吴哲无奈的笑了笑:谢我干嘛,我倒挺感谢他的,如果当初,我不是和三多成才一个宿舍,也许早放弃了。袁朗点点头:其实当初,我以为你们四个,都可以成为我的战友。吴哲立马想到了最早离开的拓永刚,袁朗舍不得他,但还是放走了他,因为要想成为A大队成员真的就得会控制自己,拓永刚也就真的不行。何况袁朗是教官,教官需要足够的威严,难免会骑虎难下。其实这烂人也不太容易,吴哲如是想。
袁朗倒了垃圾又换了衣服,对吴哲说:你先休息吧,我得去给你们接教官。吴哲好奇:队长,你去接什么教官。袁朗说你们这一个星期学什么了?吴哲说:跳伞的教官?袁朗点头,吴哲又问:哪个部队的。袁朗玩味的笑了笑:你猜。吴哲摇摇头:这可猜不出来,伞兵部队多了去了。袁朗说:那就暂时保密。
休息的间隙袁朗坐在许三多身边,咬耳朵似的和他说:你想送吴哲一件很好的生日礼物?许三多诚恳地点点头:想。袁朗说那天,你,我,还有吴哲,我们出去,好好,玩玩。许三多想了一会儿说:玩儿?这没意义。袁朗在他的头上敲了一下:许三多,不要再对没做过的事儿说没意义!你能给他什么呀,他缺什么呀?许三多又想了一会点点头说:好。袁朗笑着拍拍许三多的脸,声音仍然压得很低:我再找两个你的熟人。许三多刚要问是谁,齐桓就过来问:队长,一会干什么?袁朗搓搓手说:天儿太冷了,回去吧。
吴哲竟然还在睡觉,袁朗真是不由佩服起他来了,袁朗刚要想几句话损损他他就坐了起来,袁朗的话也就临时改成了:起来,该去输液了。吴哲脸色又灰又暗,但他没让自己表现出一点难受的样子,仍然很是迅速的叠床,下床,穿鞋,然后接过袁朗递过来的药单就要走,袁朗说自己行吗,要不找个人陪你去。吴哲挤个笑:不用,打点滴还带秘书?袁朗说基地里的硕士也不是一抓一大把,理应特殊照顾一下。吴哲说那就队长吧。袁朗痛痛快快地说:行,你确定是我吗。吴哲摇摇头:不是不是,我开玩笑。袁朗笑了笑说我也没时间,我看那教官还不如我,我得找大队长,换一个。吴哲说:换教官?头一次听说教官给退货的。那多得罪人。袁朗说顾不了那么多,得罪人是我的事,不换人就是你们的事。这儿事,不能十全十美。吴哲说队长你真的是……袁朗抬头玩味的看着吴哲,把吴哲准备好的感慨之言全给看忘了,袁朗眨眨输液去。吴哲失败的走了出去。
在楼下碰见了三多和陪三多一起去拿衣服的成才,两个人看见吴哲大声打招呼,听说吴哲是去输液许三多要陪他去,吴哲想想觉得一个人靠在医务室没意思也就答应了,三多把衣服给了成才就和吴哲去了医疗所。
输液室里有七个人,三个还是医护人员,吴哲窝在医疗所略显窄小的床上,还是没多大精神,三多坐在他旁边,有一会儿没一会儿的陪他说话。中午时成才来了,送了两人的饭还带了几个苹果,成才看看吴哲就走了,许三多又想到了礼物的事,他就问吴哲:吴哲,你缺什么?吴哲想了好半天才说:不缺什么。三多锲而不舍的问:什么也不缺?吴哲又想了一会儿:缺自由吧。他叹了口气:本公子现在做梦都想要自由,自由,自由啊。如果谁能让我好好的出去玩儿一天,我愿活着以身相许,死后结草衔环,来生当牛做马为报。三多听了很是吃惊,队长竟然知道吴哲想要什么,三多越来越觉得他的队长像个妖精,别人的想法啊意图啊都可以知道得一清二楚。
然后三多就打了个冷战,他听见了吴哲的誓言,他觉得要完了,袁朗不是就要完成吴哲的愿望了吗,当然袁朗是不知道吴哲的誓言的,如果吴哲是个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言必行行必果的大丈夫,那么——
吴哲活着要以身相许嫁给队长,死后要结草衔环报答队长,最难过的是来生,还要当牛做马伺候队长!
三多同情的看看吴哲,想说点儿话安慰他,可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三多开始恨自己的脑袋笨嘴笨,不能安慰朋友,尽管他这个朋友看起来一点也不发愁。
好一会儿三多确定自己是想不出话来安慰吴哲了,于是他想说点别的转移一下吴哲那本就不存在的愁绪,这是他闹情绪那次心理小组的一种做法。他说吴哲我给你说说我的班长吧,钢七连的那个。吴哲点点头,似乎是真的很想听。三多想了好半天才开口,在吴哲这儿,他想好好组织一下语言:我在钢七连的班长是史今班长,他是我第二个班长。我是他招来的,家访那天班长在我家里喝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吴哲听得十分认真一点不在意三多十分差劲的表达能力,随着三多的讲述适时的笑一下或点点头,在三多讲不连贯停下来时就插上几句话缓解缓解。或者班长的故事很让吴哲感动,讲到班长复员时他也是一脸难过。
班长说,每个人心里都有花,一朵一朵的,可漂亮了,我走了,就是割了你心里最后一把草……然后班长就走了,我都没能送。说完史今的故事,三多脸上的情绪倒比吴哲还淡些。
吴哲沉默了好一会儿,认真的说,三多,我真羡慕你。咱们一样大,可你经历的,或者我一生也不会有。
他看着天花板,想起很久抑或是不久前,袁朗曾对自己说过,少校和中校确实只有一步之遥,我要给你在这一步之遥上,加点沉重的东西。也许如果没有袁朗,自己的经历,会更少得可怜。那自己是不是该谢谢袁朗?
第3章
他又想起就在袁朗和他说这席话的那天,他检查了袁朗的办公室,如袁朗所说,他的手机里没有卡,而且也真的没有电池。袁朗抽屉里除了资料纸笔,就只有两样东西——咖啡和烟。
从此他对袁朗再没意见。
吴哲宿舍的暖气很快修好了,吴哲感冒好的比暖气还快,搬回宿舍之前鼻子就通气了,于是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在搬行李时终于忍不住说了出来:队长,烟里含有尼古丁焦油等数十种有害物质,吸烟等于慢性自杀,为了您不至于过早的离开我们,请停止自杀。
袁朗没有以牙还牙损回去,他看着吴哲,左瞧,微笑,右看,微笑,左瞧右看,还是微笑。在吴哲就要毛了的时候他严肃的点点头,然后他又笑,笑的还有点诡异,在吴哲又要毛了的时候他慢悠悠的开口:我老婆,她也这么说我。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吴哲大脑暂时短路,愣了半天硬是没想出还击的话来,只有无奈又心有不甘的看了,或者是瞪了袁朗一眼,抱着行李走了。
小年到了,上午的二十公里一过,袁朗就让三多和吴哲回宿舍换衣服,而且是便装,吴哲以或者是要执行什么任务怎么换便装呢,换便装的该是特警吧。但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于是也就乖乖回去换了,穿便装的吴哲似乎比穿军装的吴哲帅了点儿,谁让这小子净些超前时尚装呢。三多第一次见吴哲穿便装,忍不住发表疑惑:吴哲,你这衣服怎么净磨翻了的,你不是还有没坏的,怎么不穿?吴哲暗自庆幸这话是在宿舍和自己说了,如果让别人听见保不准又要笑他,吴哲说这衣服就这样设计的。哎三多,你说队长要去和高副营长喝酒?三多点点头,吴哲说那穿件破衣服就对了,不怕往上洒酒。许三多笑了,两排大白牙都晃人眼睛。
走之前袁朗交待了齐桓今天带着大家尽兴玩,齐桓说你干吗去。袁朗说欠将门虎子一个情,还去。齐桓问谁和你去?袁朗朝刚出来的吴哲和三多努努嘴,齐桓说:呵,你是早计划好了呀。袁朗说我不早计划好哪管得住你们。
袁朗一边开车一边说:一会儿我先带你们去逛逛,下午再去接高营长。许三多说:逛逛?逛什么?袁朗不耐的从后视镜里瞪了许三多一眼,吴哲笑着解围:三多,你缺什么?许三多想了一会儿:缺什么?我也不缺什么。吴哲启发他:吃的穿的玩的用的,什么也不缺?三多拧了拧鼻子:这,这些事儿……吴哲泄气:没意义。许三多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吴哲摇摇头:三多你说你才多大就死气成这样?袁朗明显的不乐意了:要都和你这么活气还让我活不活?吴哲乐了:我这么重要?袁朗从镜子里看看他:我一周得花三天半时间应付你,你说你中不重要?吴哲拼命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哎,队长,我累到你了。袁朗笑得意味深长:都和许三多时的我死得更早。许三多不爱听了:这是一人一个活法儿,我其实就可笨了,我说人简单一点儿就行,队长也说了,复杂不好。可你们,就从不相信别人,我有时都不明白你们在想什么。吴哲听错了重点,纠结在这上:你说,我和队长是一类人?三多诚恳的点头:有时,有时就觉得你俩,就可像了。
吴哲噌一下倒在椅背上,望天——没望到,望到的是车顶棚,然后转头假装看风景,袁朗咳了咳,然后按了一下车喇叭,尽管车子还是行驶在平坦的郊外小路上。木木的三多也意识到了车里的诡异,于是顺着吴哲的视线看去,他不太明白,这的景色并不美,吴哲干嘛看的连头也不舍得回?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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