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乐清文未说完之前,他已吻上他的唇,温柔如羽毛般轻拂过他的一切,却又比火焰还炽热,乐清文双手环绕过他的颈项,将自己更贴近步云缺,柔顺地将一切都献上,他知道步云缺不需要他的歉意,所以他在双唇分开之际,轻声地说著爱语,步云缺只是笑著,又吻上他,情意那麽深那麽深,还能够作什麽、还应该作什麽,他只是想要和这个人在一起,一直在一起,牵著彼此的手走到人生的尽头,平凡白首,原来是最遥不可及的梦想。
究竟,该向谁跪祷、该向谁泣求?
如果可以,该用什麽交换才能完成他们卑微的愿望?
那一夜,他们相拥著,望著彼此的眼眸,偶尔说些不著边际的话语,更多时候,却是交换著深深浅浅的吻,或是握著彼此的手,舍不得闭上眼睛睡去,也许明日的分离不会太久,乐清文一直说著他每天都会来,步云缺不断保证自己会早日养好伤,他们总想著没有自己,对方会有多麽孤寂。
天明,乐清文随著若和离去,步云缺撑起身子,倚靠著窗台,凝望著晨光中逐渐远去的那道月白身影,像是察觉到什麽,乐清文忽然回首,望向他所在的地方,看见他,像是无奈的摇著头,然後,笑著朝他摆了摆手,眼神泛著些许甜甜的威吓,要他赶紧回到床上休息,步云缺忍不住笑了,转身躺回床榻,让乐清文的笑意伴著伤口淡淡的疼痛再次入睡,睡梦中,彷佛看见乐清文趴在床沿,淡笑看顾的身影。
睡睡醒醒,隐约记得越水烟会在用膳的时辰将他摇醒,朦胧双眼中的越水烟轻轻笑著,持著烟杆一如往日的吞云吐雾,大红的衣衫、披散的黑发,明明一如往日,他却总觉得有什麽不同,但饭後的苦涩药汤总是令他昏昏沈沈的再次睡去,来不及问,也不知该问些什麽。
看著睡去的步云缺,越水烟放下烟杆,为他盖上锦被,身後不知何时进房的安骥远看著他的一举一动,复又安静离去,回过头,越水烟知道不会看见他,却还是回了头,然後无声的笑著,执起烟杆,将烟雾含入口中,贪恋一刹那的迷幻,年少时的他,是否也像步云缺与乐清文,那麽纯粹的爱著一个人,渴盼著天长地久的永恒?
走回房间,不意外地看见安骥远,投入他温暖的怀中,越水烟突然笑了起来,没有问他笑些什麽,安骥远只是将他抱得更紧,痛得几乎就要不能呼吸,他却还是笑著,想起乐清文离去前的谢语,那麽沈重的敲打著他不变的笑意,原来他还是会愧疚、原来他还是会迟疑,原来他还是会想要祈祷……
看著桌上的信函,安骥远知道,已经开始了,无圣盟的刻意挑衅、正道的挞伐声音,无数个小小战火已经在各地点燃,数十年来的正邪斗争,终将浮上台面。
江湖誓三十八
乐清文走进大厅,还未对高坐堂上的双亲欠身作礼,苏静卉已急急走来,神色慌乱的探视他周身,见状,他笑著拉开苏静卉的手。二娘,我没事,您别担心。
真的?你没有伤著哪儿?苏静卉看著他,显然不太相信他的话。
真的。他笑了笑,却不合时宜地想起那个护他周全的人。
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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