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还有什么提醒着我发生过的那些劫难,那就是医院病房和太平间里躺着的那些人,那些战友。
一夜未眠,我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倚着雪白的墙壁打瞌睡。旁边的长椅上坐着一些同事的家属他们的丈夫,或者儿子,有些已经永久地睡过去了。
迷糊中,那些持续了很久、早已沙哑了的哭泣声中似乎夹杂着踢踏的高跟鞋声。
我抬起头,雪莉姐正往我这边走,熟练地收起了听诊器脱下了手套,拍了拍我的肩膀:你看你累的。你要是真不肯回去休息,就去隔壁看看白玉堂吧。他伤得不轻。
我这会儿也醒了不少:喂,雪莉姐,他打你哎,你还要救他。你看你脸到现在还有点肿呢。
她却低眉沉吟了片刻,说道:其实是他救了我。
二十七
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叶小舟,在翻滚的波涛中飘摇,找不到重心,就那样随着风浪起起落落,听任生死。我悲哀地发现,人生,竟也可以这样无力。
然后我大汗淋漓地醒来,才发现自己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骨节都捏得生疼。
意识稍稍恢复,记忆便像潮水般涌来。我想起死去的哥哥嫂嫂,上天终究是要惩罚我的,换我被剩下、被这个世界遗弃。我避开那两个把我从毒气室里拖出来的警员,一个人冲了出去。
没错,我要报仇。我曾对吴天说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没想到竟自己应了自己的话。事到如今,我又哪里还有后悔的机会。我想和那个作贱我们兄弟的家伙同归于尽,可心中的一点不舍得又把我从绝望的边缘救了回来。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了那个人啊
只是我依然带着过多的遗憾和不甘,难道我果真逃不出这样的宿命循环?
脑子里胡乱想着这些,正乱成一团,就听到门外隐隐传来的对话声。
听着像是那个胡法医的声音:他现在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一直半昏半醒的,情况很不稳定。你去看着点他,不要让他跑了或者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探长还有话要问。
另一边那个小探员无奈地应道:那好吧。
这里是医院,我被dbi的人救了。这一点都不难判断。
难的是那个人很快就推门进来。
我带着满心的思绪冲他眨了眨眼睛,突然又觉得自己这样的表情会不会像个怨妇,随即偏过头去。
他脸上仍是干净的笑容:你醒啦?
我没应他。他走到我床前叉着双手低头看我:嘿嘿,你也有落到我手上的时候。
听到他调侃的语气我整个人都怔了好几秒。
也对,维持现状未尝不是件好事,何必刻意打破平衡。于是我右手抵住床板,将身子稍微撑起来一点儿,斜仰头对上他的眼睛:喂,要不要打一架?
二十八
我很努力地想使出一个轻蔑的眼神对他:你现在伤成这副模样,我打赢了你也不够痛快。
我试图这样报复他,可转念又觉得自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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