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喻怀仁已施法叫宁衍争昏迷,便一挥手,将一颗一寸大小、碧色蓝芯的珠子取在手上,轻轻推掌,送进喻怀仁体内。这原来是南离先前在抱朴观便要给他的珠子,彼时喻怀仁已忘了自己找这珠子做甚么用,如今研修了些道法,才知道是含入体内预防邪魂反噬之用。
寄身宁衍争的魂魄原是一个道士,名为勘否,不甘心身死道消,找了个身子要夺舍。
恰巧宁衍争佩戴宝玉天时。天时与机巧不同,内藏天冲、灵慧、中枢三魄,这三魄恰巧主记忆、智慧、良知,灵兽便以己身之力镇压勘否之魂。
喻怀仁送了些灵力过去,将肩吾三魄唤了出来。这三魄虚虚地显了兽影,低头口称主人。
上回主人为勘否偷袭,不知可还好么?
喻怀仁只点头。肩吾见毕熹在一旁,也问了个好。有这五百年的修行帮忙,勘否即便狠辣阴毒,也全不是对手。
只见宁衍争秀气斯文一张脸上满是狰狞,在床上不住颤动,直颤得床板吱吱作响。忽然他暴起朝喻怀仁猛扑过来,毕熹冷哼一声,宁衍争四肢便如同被钉在空中,动弹不得。
喻怀仁二话不说,念起驱散游魂的往生咒来。宁衍争神色越发痛苦,表情扭曲,嘴角溢血,忽然露出哀求神色,只听他说:求两位神仙念在修行不易,放我一条生路罢!
喻怀仁并不理会,肩吾冷冷斥道:上回主人见你可怜,有心放你,你是怎么回报的?
毕熹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这里有一条生路,端看你肯不肯要。
此时宁衍争身体已瘫软下来,落在床上;勘否只余些许魂力,浮在半空,仍被禁锢着,苦苦哀求。他长得也算好,只平白一股奸猾气毁了皮相。
求神仙指点!
毕熹道:我方才见这户人家药老鼠,有一只躺在一旁奄奄一息,你去附身如何?
说着挥手便将他送了过去。他本就不打算放过他,只是临时起意,觉着鼠辈合该变作老鼠,自然不会管勘否愿不愿意。
勘否虽然挣扎不已,到底难敌,不一会儿便汇进那将死老鼠身体,只剩半口气,再做不得恶。
勘否已除,喻怀仁上前给宁衍争看诊,见他心魂俱安,点了点头。
毕熹又说:看我还带来甚么。
在空中虚划一个圈,一道白光过后,一个人从圈里掉到地上。喻怀仁定睛看去,皱眉道:商钟鸣?
肩吾兽影察觉到熟悉气息,将头抵在商钟鸣额头上。
正是如此。毕熹笑道,肩吾完全了。
宁衍宗在外头守了半天,只见屋内灵光阵阵,也不知情况如何。
突然下人送来书信,他见封上几个字笔法遒劲有力,认出是杨承厚笔迹,心道这时候哪顾得上公事。转念一想,在这儿干着急也没甚用处,看看也好。
一看之下,神色半是凝重半是嘲讽。
原先杨承厚与他合作,也不过是对皇帝绝了念头;如今皇帝才醒了一些,这杨公便要甩手不干了。
也是自然,铁脊状元挺着腰杆三次触怒官家,不是因为厌恶官家,正相反,是要匡扶官家的江山社稷。只是十多年来,见卫虞圣眷始终不减,官家始终沉迷求仙之术,才终于断了期盼,打起清君侧的主意。从古至今,打清君侧这大旗的,无论开头怎么想,结果大多是君位不保。杨承厚与他们共谋,便是默许宁衍宗辅佐的昭王将来位登大宝。
但断念原是因为有念想;杨承厚读圣贤书出身,心中又怎么完全丢得开君君臣臣纲常伦理?
实在想不到,那昏庸了十多年的皇帝竟忽然转醒。莫非这高高在上的天子,也察觉治下种种乱流,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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