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宇腾呼吸着新鲜空气，却仍旧咽着一口气堵得心难受。

他一个人走在放学路上，街道上的小石子被他带着往前滚了滚。

杨宇腾正在看着路灯下聚集成一团的飞虫疯狂地汲取着灯光的那一丝丝温暖的时候，就被人搂在了怀里。

本以为是林子闳找自己来了，结果杨宇腾一回头竟然是贺玄林。

杨宇腾的笑容不再温和，语气里也带着讽刺。

“哟，贺叔叔啊，新婚快乐，怎么不陪陪家里人？”

贺玄林窝在他颈间，“我没结婚，我逃走了，我不爱那个女的。阿宇，我喜欢的一直都是你。”

杨宇腾脑子嗡的一声，伸出手去推他。

“你犯什么病啊！”

杨宇腾拍打着贺玄林让他放手，贺玄林也不勉强他，松开他之后，抬着头，像个落魄的流浪汉，头发也乱成一团，身上的西装皱皱巴巴的，胸口别着的花也凋落的差不多了。

“阿宇，你可不可以接受我？你答应我好不好？”

“贺玄林，你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信……”

一张小绿本到了他眼前，杨宇腾夺过那个小绿本，颤抖着手看了每一个字。

那上面的每一个字他明明都认得，可组合起来却让他那么的恐惧。

“阿宇，我受不了他们对我从小到大的控制了，你也跟我一样？对吧？”贺玄林伸出手想抓住杨宇腾，“我们一起逃走，去别的城市，或者…我带你去国外，好不好？”

杨宇腾却一巴掌扇在了他脸上，怒不可遏“我本来以为你是个变态，现在看来，你就是个人渣！”

杨宇腾的手被贺玄林握在手里，“是，我是人渣，但是我求你了，你跟我走吧！”

“这里没有什么可留恋的，不是吗？”

怎么没有？

“你这个疯子……”

杨宇腾挣脱开他的手，“你现在就滚回去跟你父母说清楚。”

“阿宇…”

“让你滚开你没听见吗？”

一个声音传来，杨宇腾看向贺玄林身后的身影。

是林子闳。

心里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慢慢扩散开来。

“跟你有什么关系？”贺玄林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看向杨宇腾，“阿宇，你给我一次机会。”

杨宇腾听到贺玄林的话幅度极轻地摇了摇头。

“非要这样吗？他有什么好的，你就喜欢他这类型？”贺玄林指着林子闳，形态说不出的好笑，又似苦口婆心地劝杨宇腾，“你们现在太年轻了，我才是最爱你的。”

“可是我喜欢的是他，你满意了吗？可以走了吧？”

杨宇腾不再抬头看他，意外总是来的比料想中的快。

…

贺玄林都走了一会儿了，杨宇腾和林子闳还站在原地。

杨宇腾首先缓过神来，转身上楼。林子闳也跟上去，张了张嘴，半天才问出来事情，“他说的是真的吗？”

杨宇腾索性破罐子破摔。

“嗯，真的。”

“所以你以前说床伴…”

“我认真的，行了吧？”

杨宇腾头一次有些手足无措，却只能装作镇定地开门。

林子闳没再说话，等着让杨宇腾开门，然后一路跟到了沙发。

杨宇腾照例去洗澡，比平时慢了十几分钟才出门。

杨宇腾坐到沙发上的时候两个人没有对上视线，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喜欢是什么样子？”

杨宇腾看向问话的林子闳，林子闳的表情很迷茫，迷茫的让人心疼。

“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只不过…喜欢的是同性。”

“可是我不理解。”

他们口中所谓的爱情，毁了林子闳的家庭，毁了他母亲后半段的人生，也毁了他的童年。

这样的感情真的值得吗？

林子闳凑到杨宇腾旁边，“那我怎么样你才会开心一点？”

杨宇腾盯着林子闳的唇瓣，目光在他眼睛上与唇瓣间切换，距离也越来越近，直到两个人贴在一起，心脏跳动的力度前所未有。

林子闳却只是轻轻眨了眼睛。

像是受到了鼓励一样，杨宇腾把林子闳推到沙发靠背上，“会讨厌吗？”

林子闳如实回答，“没？就是有点奇怪。”

杨宇腾跨坐在他身上，以主导的姿态低下头接吻。

林子闳昂着头，睁着眼睛看到杨宇腾蒙着水雾的眸，抬手托着杨宇腾的脸颊。

杨宇腾突然很想哭，内心那块被反复蹂躏摧残的伤口正在被修补着，虽然作用微乎其微，但是，要比他之前的样子要好受得多。

林子闳没有推开他，使得他最大的慰藉。

“小杨，你是要哭了吗？”

林子闳还是推开了他，指腹抹了抹他的眼角，有些湿润。

杨宇腾俯身轻轻抱住林子闳。

就这一次，就一次…

杨宇腾贪恋此刻的气氛与暧昧，忘却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拜托了，让我再多喜欢你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