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奇异的心情,一定是哪里搞错了,哪里出了什么意外。
他不能再继续这样对待他,那不啻为一种欺骗。
夜深似海,但总有人的窗口此刻还亮着灯光,那是引领纷乱思绪归巢的航灯。每一盏灯后一定都有一位思想家,他们的思绪在暗夜里编织琴弦,好一遍遍吟唱那些无解的命题。
马尔科拨通了老詹姆的座机,他知道这时候他通常还没有睡。常年加班导致的作息混乱令他的生物钟倒错,深夜是最好的活动点。哪怕他无所事事,也通常会瞪着眼睛,等着钟声敲响或是透着薄雾的曙光来临。
“是我。……抱歉,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
清晨的曙光褪去了长夜讴歌的纯粹,在思想者的身后照出卑劣的影子。
“我决定了。”
艾斯说。他正襟危坐地朝向自己的死党,感觉像是个正在登记等待审判的犯人;但他又为自己的作为感到骄傲,窃喜地像个成功的偷猎者。
“我简直没话说了……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蠢蛋。”
“你还有什么指导吗?我洗耳恭听。”
“等着被甩吧。”
“那也只好等着了。不过坐以待毙不是我的风格,我会主动出击的。”
“怎么出?等等等等——我说,你最好记得路飞的返家日——”
“?我一直记得啊。”没大脑的家伙还抬着他的大眼睛眨巴,萨博扶了扶额头。
“我算服了你了,那你现在有答案了吗?你想要从他那儿得到些什么?”
“我不知道。”艾斯干脆地说。他抱着胳膊,一脸坦然,“总会知道的;或者,怎样都行。”
这么随便的人去谈这种惊世骇俗的恋爱真的没关系么?萨博感到头痛,不过他又觉得自己的头痛在这样天然的没神经面前显得那么无聊又没意义。说到底,这种事情本来就只有他能干的出来。
他现在冷静下来了,天空的薄雾折射出由深至浅的渐变色,透出朝阳的曙光。萨博感到饥饿,像是打了一场拂晓的阵仗,他去翻艾斯的泡面箱,看见旁边歪倒着一块盖着遮光布的画板。朝阳的初光刚好灼着它露出的一角,那块颜色像是要烧起来。他伸手揭去盖布,接着整个房间都腾地被点燃了;那是获奖的那幅画,火一样的生命力和顽强。
“怎么就随手丢在这里!”萨博高声埋怨,“它应该挂起来。”即使卖掉也应该能赚不少,至少减轻你现在那些毫无意义的负债——但他没有说出来。
“我应该把它丢掉。”艾斯头也不回地说,“别把过去挂起来。”
“照你这么说所有的墙上都不能挂画了!”萨博自顾自地将它捧起来欣赏,“你不要就归我了。对了,你当时怎么会去参加那个比赛?之前你都一直没有兴趣。”
艾斯刚要回答,闹钟响了。他走过去按掉,然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黑眼圈。
“别把顺序弄反了,它不是因为参加了比赛才有价值,而是正好被人看到了已经存在的价值罢了。”
萨博好像突然明白了。他笑起来。
“所以,不论是‘喜欢你’还是‘性骚扰’都无所谓了,对吧?”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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