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具体是什么……其实最后我也说不清了。也许是那一天,我结束两个月的出差从欧洲回来,看到落满灰尘的房间的时候……我立刻写好了离婚协议书、签上日期,放在抽屉里。”
“我当时还在猜测,他什么时候会看到呢?一个月?两个月?一年?两年?……”
“结果是三年零五个月。直到这个案子出来,他来监狱看我,终于把它带来了。”
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外边。“不说这只菠萝了,”她拖起艾斯的手臂,笑起来像个二十出头的大学生,“走,我们偷偷溜去外面。”
阵雨后的土地松软塌陷,安的高跟鞋陷在里面,但她毫不介意;艾斯盯着她拖着自己的那只手,他想她也一样这样拽过马尔科,把他曳进属于她的世界里。但后来她放手了。也许其实这是错的,也许只是因为太累,他们明明都还记得彼此,为什么要走向两条完全相反的路上去呢?
艾斯不明白。他觉得嫉妒,却又感到惋惜。
“……明明是彼此在乎的吧。”
他甩开安的手,低声说。
“我看见过啊。房间里……桌台上的照片。笑的很开心的样子,一直放在那里。”
“那不能证明什么吧。”过去的职业广告经纪人摆出公式化的利齿,毫不客气地指出,“就像离婚证也会好好地和结婚证一起收在箱子里一样。只不过是个符号罢了。”
“才不是符号啊。我听见过。他当时喝醉了……”
艾斯回想起那个夜晚。他躲在车后座里,驾车的是个简直快酒精中毒的醉汉,现在想来、简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相信他可以顺利把车开回家的。那家伙趴在方向盘上念叨着爱人的名字,浓重的鼻音掩盖了接下来的部分。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她。
安愣了一下,她笑了笑,很快恢复过来。“我比你了解他,特别是酒醉以后的他。我想你只是听错了,他是在叫你的名字。”
艾斯瞪大了眼睛。她知道——他慌乱地想——她知道,“我可是个间谍,你别忘了。”发觉这一点的安好整以暇地嘲笑他的猝不及防,这又让艾斯显得狼狈不堪。“不是!”他急忙大声否认,安歪起脑袋,皱着眉头像是认真思考:“那么只可能是他在睡梦中懊悔赌牌输掉的那张了,”她眨眨眼,“不过,我想我们接下来听一遍原音重现,或许会有助于你回想起来。”
欸?
年轻人还没明白她话中的意思,就听见远处传来一声呼喊:
“艾斯!!————”
被呼喊名字的人急忙朝着声音的来源看过去。半山的峦线在天空中划出弯曲的弧,一半是绿,一半是蓝;熟悉的身影成为其中不和谐的点,并在视野里逐渐扩大。他朝他们跑过来,外套搭在一边的胳膊上,皮鞋和西裤溅满泥水;因为疏于运动的低喘,直到在面前站定的时候,他的胸膛和喉头都还在急促地上下耸动着。
“……艾斯。”
身后仿佛传来一声叹息,还有带点笑意的“我没说错吧”,听上去有些寂寞。
第20章第二十话:答非所问
等等。
我明明在一秒前还处于感动的阶段。
谁来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艾斯完全放弃了抵抗,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听着激烈的言语从他的左右耳一齐攻击过来,再各自从另一边跑出去。他不知道它们的杀伤力如何,但自己左右手被同时向两边扯去的疼痛却逐渐加剧。在他的记忆中,喜欢这种把自己当绳索的拔河游戏的玩家,只有自己那身体柔韧性异于常人的老弟,而且那还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他和萨博拽着路飞争论明天的冒险地点,最后被兴致上来的弟弟拽着满场跑,迎面撞在树上、铁槛上,或是邻家婆婆肥胖的胸脯里。
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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