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剩下的话语被对方突然冲上来的吻堵了回去，就像在毫厘间爆发的猝不及防的感情一样；艾斯拎着他的领口，我不会逃，我要占领他，他对自己说，他在吻的间隙朝着自己的领地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我还会主动做很多事，……只要你不那么啰嗦的话。”

“那还真值得期待。不过，你的手……”

马尔科说。他抚上对方的指骨，攥紧了、反向填满指间的罅隙。他引领着它们向上，直到环绕过自己的脖颈。

“……应该在这里。”

不过，应该在哪里、不应该在哪里，艾斯已经完全分辨不清了。头脑无法思考，驱使身体动作全凭本能。他的手才不愿意老实地箍在对方脖颈后面，因为明明马尔科的手已经顺着腰侧的弧线向上，指茧抹过肋骨和肩胛。艾斯把自己修长的指节顺着脊椎的凹陷向下，感受他背肌的绷紧和细微的颤动，享受臂弯里怀抱着这个男人整个宽旷肩膊的事实。

我们真好笑。他在手指以紧张得过分的力道浸入对方半干不湿的袖笼时想，满身泥污，趿着拖鞋，却恨不得将对方拆吃入腹；他觉得自己的嘴唇应该有生鱼片的滋味，不然为什么有人会如此眷念地细细品尝？他的胡茬戳进脸颊和下颌，带起舌尖与尾椎一阵细密撩人的麻痒。

我们太糟糕。不过是几个吻而已，从胸膛的中轴一路烧着得火此时更加向下，腹部以下所有的部位都如临大敌，肌肉紧张地收缩着，更有什么难以抑制地充溢起来。他们的身子会因为鲁莽的吻而撞在一起，摩擦使得问题更加严重，肿胀的部位渗出无法抑制的情感。

他觉得脚底酥麻，快要支撑不住全身的重量，但马尔科的手臂给了他足够的支撑，皮肤相触的部位滚烫灼人，而他的另一只手沿着腹肌的中轴向下，在脐眼的下方不怀好意地打着圈。他的舌滑出嘴角，一直滑到耳畔，灼热的吐息在耳鼓中形成轰然的回声。

“你想让我怎么做？”

“快……住手……”

“真的？”

“……不行……”

“哪里不行？”

“外、面……”

年轻人的脸红的快要滴血，他使出最大的力气推开对方，从令他神志不清的吻里挣脱出来，紧接着气喘吁吁地瞪着眼前的罪魁祸首。他的眼角潮湿，细密的眼睫汗津津地黏腻在一起，喉结不规律地起伏着，胸膛也是。发现对方注视着自己胸前，艾斯急忙转过身，他后悔自己脱掉了湿透的上衣，否则至少它应该能遮盖住因为兴奋而挺立的乳首。“你背对着我更危险，”马尔科用不太轻松的语调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而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它。”

我们都疯了，艾斯咽了咽唾液，他的喉咙干得像沙漠一样。这里有这么多嗅觉灵敏的记者，那么多高科技组成的偷窥之眼，他的前妻在五百米开外的建筑物里，而他们却肆无忌惮地在光天化日之下吻得擦枪走火。“跟我来。”他的嗓子像被火燎过似的、哑得不像自己，而他本人则根本不敢回头去看，反手勾住他两根手指，扯着向前走，再也不说一句话。

只不过刚转过环保宿舍的当口、绿树和彩钢板隔开半个封闭的空间，马尔科感到手指相扣的地方传来不容置疑的力道，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被撞在墙上，环保钢材发出尖锐的鸣声，他们在彼此眼中读出渴望。艾斯更年轻，对他来说忍耐更为痛苦；此时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马尔科身上，滚烫的额头埋在他的肩窝，濡湿的呼吸吐在他的胸膛。

“抱歉……我……”

他断断续续的句子里满是情色的意味，马尔科突然很想拉起他的脸看看他现在的表情，但想了想、还是算了；这才是第一次，以後还会有很多这样的机会，我希望我们可以慢慢来。

他吻著他的眉骨。“要我帮你吗？”肩膀滚烫的交接处微微一重，想必是点了头。害羞的小家夥。他的手解开他的皮带与拉链，沿著内裤被鼓胀的边缘描摹著欲望的形状。对方在他的肩头发出呜咽似的声音，身体紧张地绷起，将他向墙壁更用力地顶去，从胸膛到膝弯都撞在一起。“我希望……这临时建筑坚固一点。”马尔科叹息著说，他将那里攥满掌心，上下摩挲著。尖端已经湿润淋漓，饱胀的部位昂然翘起，鼓满令人垂涎的年轻色泽。他用力摩擦著，那颜色就逐渐加深，和脖颈上露出的殷红一样，映衬鲜明。

“……嗯……嗯……啊、啊啊──……”

浓郁不明的鼻音变成逐渐清晰泄出的呻吟。那声音分明从耳朵里进去，但自己下身的反应却更加明显起来。它煽动著、挖掘著成年人本打算不动声色的欲望，让所有游刃的假象都在此刻暴露得一览无余。那声音更撕扯著理智的虚线，使其屈从於最初的本能。

“……艾斯。……”

他一手堵住欲望的临界点，另一只手扳起情人的下颌。搭在额前的黑色流海已然被汗浸透，眼神闪烁著，嘴唇是充血的嫣红，在这一刻却报复似的向他咬来。牙齿磕在一起，甚至能听见细微的响动；他捉弄著自投罗网的柔软舌尖，衔著抽空他身体里的氧气，直到他整个人快要瘫在他身上的时候才松开手和嘴──艾斯几乎立刻整个人向後仰去，背脊绷成了一张反向的弓，黑色的发被汗水粘腻在一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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