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瞳是站在旁侧，冷眼看着一切，从阿蛮的角度，能够看得见那个诡异的男人冲自己很轻的笑。

“我以为十年前你就死了的。”解忧接着说，双臂环胸，有那么一刹那的感觉，是很俗气的人生如梦，富贵何求。

“谢谢你还认得出我。”苦笑了一下，没有再说话，朝着站在戚解忧后面的人走过去。

苍白的脸，艳丽的唇，徐子瞳不能让人有那种唇红齿白的形容，更类似半人半鬼。漂亮的白色婚纱，阿蛮静静站在他旁边。

“我们要走了。”徐子瞳对着回转过身看着自己的戚解忧说，在满教堂的喧哗吵闹中，他始终的那种冰冷和漠然，让别人无端害怕着。

“你到底是谁？”没有动作，四周的人来来去去只有他们三个立在当场好似对峙。

“我来还恩的。”徐子瞳今天穿了茶色的衬衣，很浅的褐色更衬得那个人不正常的苍白，“很多年前，戚君凌于我有一恩情，我来帮他过这一劫。”

“什么劫？”一挑眉睫，戚解忧缓住心里的惊讶。

“已经过了。”笑了下，露出的牙齿很白人的骨头被烧了以后也是很白的。

“我弟弟现在这样，根本是只剩半条命，你还说什么已经过了？”声调上升，戚解忧有些怒意。

“抱歉，令弟我只能帮他醒过来，剩下的事我爱莫能助。”

“你说让他以为盛落芯回来了，然后就醒过来？”脑子转得飞快，“但这算哪门子办法？我弟现在更是要疯了！”以为是失而复得，以为是苦尽甘来，但却是一场骗局，戚君凌那样倔强性格的人，现在是怎么样心情？

徐子瞳没有答话，但微微点了下头，阿蛮始终站在旁边低垂着头，和盛落芯的脸完全一样，再无那些黑色的胎记也拥有着夺目的蓝眸。

“那你、是人类么？”戚解忧犹豫了一下，转口而问。

“我曾经是。”轻轻笑着，徐子瞳今日始终带着那种淡可不见的笑，好似今日心情不错，解脱应该是如此，而结局也亦是让人期盼。

被那样的回答楞了一下，容始戚解忧大风大浪见过不少，但人对着未知生物的那一种恐惧，是没有办法完全克服的，“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弟弟的结局是什么？”深深吸了口气，解忧觉得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不知道，但艾文娜都回来了，确实是结局要出现的时候。”眼睛一下子空洞，似乎沉浸在看见艾文娜的那个时刻，曾经让吸血鬼统领唯一倾心的女人，获得了永生妖娆天下但始终不再为任何人所拥有，那样的人物都出场了，没有理由还要等太久的。

“盛落芯也回来了么？”解忧皱眉，有一种忽然害怕得到答案的心情。那个女子每次的出现，都是惊涛骇浪的大事件，而人习惯于一种生活后，往往害怕着变化，她会回来么，是什么样子？什么心情？什么目的？

“盛落芯很早以前就死了。”这是那天最让人心慌意乱的一句话，解忧听着楞了足足三分钟，而后往旁边看，庆幸自己弟弟没在这里，若是被戚君凌听见这样的一句话，是不是立刻殉情？他那么多年努力表示多么坚强，人前人后看不出任何破绽，但总是有一种时刻，他笑着笑着会低下头，而后再抬起头来继续笑，精致五官帅气容颜，没有人知道那低头的几秒他是什么表情……

“死、死了？”戚解忧开始怕这样的答案，“怎么可能！那么厉害的人！”

“死并不是终结，对她而言是重生，同你说话的我，你分得清是死是活么，你弟弟被人拿了半盏骨心你分得清是死是活么？”徐子瞳的话，始终让人将显而易见的事实也混淆掉，他说着而后在戚解忧的愕然中退场，阿蛮亦步亦趋跟着离开。

那个人是什么来历，从哪里来走向哪里，没有人知道，他在戚君凌进医院的时候就在转角静静看着，而后等到他醒来即又离开，仿佛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的而来，而后离开没有一丝留恋。

人的生命是在无数的灾厄和挫折中没有一刻停止走向死亡的，而其中的人们的交集，原来那么微小不可见。

徐子瞳的脸色始终是淡淡笑意，但眉眼间的悲哀，让这张艳丽的脸显得狰狞诡异，“即便拥有了和盛落芯一样的面皮，你还是不可能分得万分之一的爱，阿蛮，十年不是让你有报偿，而是让你带着永远的怨恨死去，作为你痴心妄想的惩罚。”走出教堂，头顶上和平鸽飞过。

“当年你想杀了练墨让盛落芯回来，反倒把她重新推到练墨怀里，而今你更让戚君凌痛不欲生。你这一世，总是和对的事擦肩而过。”微微侧头对着旁边漠然的女子，用着只有两个人听得到的唇语。

第8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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