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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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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怀远拿出一张票子来,道:“那有劳老人家帮我们打扮打扮吧。”

于是,老家人带着两人找到一间故衣铺,一人买了一身旧夹棉袍,头上戴了顶旧毡帽,穿着老布鞋,御怀远背着药箱,扮作是卖药的铃医,药箱里装着许多铜元和大英牌香烟,林北雪问:“你还可以扮做医生,可我要扮作什么?”

御怀远揶揄笑道:“不如由你做一次家人好了。”

林北雪穿着旧衣浑身难受,觉得痒的厉害,忽见御怀远笑起来,便停止了抓挠,道:“这样也挺不错,走吧——”说着话接过御怀远身上装着干粮和雨伞的包袱,道:“既然是家人,总的帮你分担点才是——”

折腾至近午,时间已晚便只得第二天再做打算,翌日六点雇了个车夫启程,用木质独轮车推着两人上了路,御怀远同林北雪各坐一边,在吱吱呀呀的独轮车的声音中观赏着秋景。

林北雪很少到这种地方来,看什么都新鲜,不停地叫御怀远看这里看哪里,偏也怪,只要是植物,御怀远总能叫的上名,林北雪先以为是巧合,后存了心去考他,却不想竟问不倒他,林北雪不由奇道:“你怎么都识得?”

“读书的时候总怕学的不够多,所以很勤奋。”

“啊。”林北雪感叹了一声,比起御怀远,他随心所欲的多,学问也是想学就学,生意想做就做,勤奋刻苦这件事在他看来无非是老实穷人用来出人头地的本钱罢了。

“下来歇歇脚吧。”

到了蕲州东门外,车夫停了下来,老家人去找李时珍墓,其余三人自在茶棚歇息,伙计见有人前来,先捧出一盆清水来洗面,又递了块蓝花布擦脸,林北雪见布粗糙,便问:“没有毛巾吗?”

伙计答道:“毛巾是洋货,用不起的。”

林北雪哦了一声,用手背在脸上抹了抹擦在衣服上,但见御怀远却将花布接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擦了脸,道:“我是穷日子过惯了的人,这些小事上无所谓的。”

林北雪抿抿唇,御怀远的过去他知道的并不太多,年少丧父其中辛酸也只是被他一句带过,但看他做派,想来年少时是很不易的。

“来一根吧。”林北雪递了根香烟给御怀远,是茄力克,御怀远摆摆手,他对烟酒皆是不好的,于是林北雪便转手递给了车夫,车夫大为高兴,其时大英牌已算是昂贵香烟,茄力克就更不必说了,是直接从英国进口的,国内皆不生产。

休息完毕,付了六铜元的茶资就又上路,林北雪见茶棚伙计眼巴巴地瞧着自己手里的香烟,便随手一塞,将半包全给了伙计,伙计当即欣喜若狂。

上路后,御怀远道:“下次你想给烟,只给一根即可,半包的给法一下便叫人瞧出你不是本地人。”

林北雪应了一声,心想要改了这个毛病才是,这一路行来见路上农夫日子过得清苦,竟是连裤子都没一条的,再看看自己也实在是太浪费了点,难怪御怀远总是说他。

……

到了中午时间便到了李时珍墓,附近有座李时珍祠,但已成为一间私塾,林北雪在一旁歇脚,御怀远就同教书的老者攀谈起来,才知对方也是姓李,自称是李时珍的后人,仿佛为了表明身份一般,捧了份家谱出来,御怀远仔细地看着,还用随身携带的柯达相机拍下了两张来,林北雪对御怀远崇敬先贤的心态不以为然,一本家谱横竖都是人家的家事,出名的是李时珍又不是李时珍的后代,又有什么可拍?

攀谈了一阵子,老者听闻御怀远是个铃医,又是远道而来祭拜,便遣散了学生,陪着几人往李时珍墓来,行个半里路即到,御怀远徘徊许久又拍了些照片,见林北雪无所事事地坐在一旁,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无聊?大老远的来做这种事。”

林北雪也不隐瞒,点了点头道:“我实在是难以理解。”

御怀远耸耸肩,“实际上我能寻到李时珍的墓,心中还是很庆幸,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们都无所凭吊的时候,那才是真的可悲。”

林北雪摇摇头,“我并不觉得,这些名人们留下了许多光辉著作,看懂了便好了,至于是否需要凭吊,我觉得是无所谓的。”

御怀远不再争论,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忽道:“你说凭吊不重要,若有一天你觉得重要的那个人死了呢?若是死了连墓都找不到呢?你又要到何处去哭诉衷肠?”

林北雪愣了愣,毛骨悚然,看着御怀远高高瘦瘦的背影,忽然无限惶恐,仿佛这个人真的就要死了,这么一想,林北雪竟然感受到自己的心尖子上像是被人插了一刀一般,真切的疼了起来。

第12章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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