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这样貌,这样的气质,确实不该杀,应该将她弄到手后再凌辱。
女人嘛,若失了清白,还不是任他摆布?
“不知二爷找本官所为何事?”苏希锦再次问。
二爷脸上挂起了笑,眼睛混浊,“蒋某管教不严,让手下那些个不争气的东西,吓到了苏大人。”
“不过大人放心,蒋某已经让人惩罚了他。”
苏希锦勾唇,“人在衙门牢狱,二爷如何惩罚的?”
他面上一牵,“这惩罚的方式有许多,自然不必进去。且某已经给下面的人放了话,以后乌衣教万不会为难大人。”
苏希锦不置可否。
他也不管,径直拍了拍手,便有下人端了菜品上来,一瓮蛇羹,一盘田鼠,一碟虫卵……
“这就是二爷的待客之道?”苏希锦问。
蒋二爷神情尴尬,原先他只是以借赔罪为由,给苏希锦一个下马威。而今他改变了主意,自然用不着。
“这帮混账,”大手拍桌,震着嗓子喊让换一桌酒菜。
苏希锦却没了吃饭的雅兴,“既然事情已经说开,误会解除,吃饭就免了罢。”
对方赶紧挽留,一来二去他生了气,“苏大人莫不是看不起我?”
不是看不起,是不想与之为伍。
苏希锦摇头,心里中找着理由,就见门口走进一人,“我家公子问苏大人何时过去?”
他家公子?苏希锦不记得自己曾约过人。
“你家公子是谁?”不等她说,蒋二爷已经替她问出了口。
“玉华公子。”来人道。
蒋二爷忽然不作声了。
苏希锦眯了眯眼睛,这惠州竟还有他蒋二爷不敢得罪之人?
那小厮将他带到门外一处小巷,转过身,“大人请回吧,我家公子只让小的将大人带出来。”
“替我谢过你家公子,本官与你家公子毫无交集,不知公子为何会帮我。”
“公子说,他与苏大人来自同一个地方。”
同一个地方?
夔州还是东京?
一直回到府上,苏希锦都没猜出对方的身份。
能在乌衣教手中抢人,说明他实力强大。认识她,与她来自同一个地方,说明两人有交集。
搜索一圈无果,只得放下。
……
范大人虽然苟,但业务能力是真的强。
这几天开衙审理案子,减轻了苏希锦不少负担。且他审的案子,公正廉明,让百姓心服口服。
只这人欺软怕硬惯了,凡涉及乌衣教的案子,一概退给她,说什么腰酸背疼腿抽筋。
有个畏畏缩缩但有能力的上级,苏希锦只能含泪吐槽。
苟东西。
审案的同时,苏希锦一边去看城外荒地,一边让追风去查玉华公子。
“这玉华公子来路不明,据说是两年前到来到惠州,”追风很快查到消息,“他不常露面,大家只知道他是醉春风的老板,交友甚广。不过卑职打听了一下,是京城人士。”
京城人士……醉春风……
一个名字在苏希锦脑海中若隐若现,就差一个契机就能想起来。
适时,马车使过醉春风,楼上传来男子柔媚的声音。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苏希锦脑海中宛如烟花炸开,终于想了起来。
是他!
“停。”
自车上下去,到门口被小厮拦住,“不知公子想找谁?可有熟人?”
她今日出外巡视,为方便特意换了男装。
“玉华公子。”苏希锦说。
“我家主子不见外人,”小厮道,“不知大人可有信物?”
信物?
苏希锦眼睛一转,见案上的花瓶里查了几朵牡丹,从中取出一枝递给他,“你只管说京城人士。”
小厮将信将疑,还是接了花上楼。
不一会儿便跑了下来,“我家公子请小公子上去。”
醉春风内部的摆设与春风楼的一般无二,苏希锦被小厮领到二楼正中的房间。
里面通体紫色,一人身穿华服,半躺在榻上,背对着她,青丝扑地。
“该叫你玉华公子还是牡丹公子?”
她将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走了进去。
里面的人笑着转身,“难为苏大人还记得小人。”
那人一双含情目,头戴碧玉牡丹簪子,通体雍容华贵,不是春风楼的头牌牡丹公子,还是谁?
“公子生得花容月貌,想不记得都难。”
苏希锦道,方才楼上那人唱的那首《水调歌头》,她只写给他一个人。
当时陈氏案毕,他说自己要离开,临走时请她赠一副字画于他。
她当时写的正是《水调歌头》。
“没想到公子来了岭南。”苏希锦惊讶又惊喜。
怎么着也算他乡遇故知。
要说牡丹公子,苏希锦虽然只见过两面,但对他印象深刻。
当初韩韫玉多次想将他收为己用,他不肯,事后还遗憾了好久。
“草民无家无室,无依无靠,走到哪里就在哪里歇息。”牡丹公子站起身,贴近她,横眉轻挑,“不知草民编的曲,可符合大人心意?”
“本官不通曲目,然曲有万般,公子改编想来是好的。”苏希锦往后退了一步,“那日多谢你帮我解围。”
她本是随口一说,那日便是没有他,自己也能走得掉。
谁知他却心安理得收下了,“你是该谢我。”
见苏希锦撇嘴,他轻笑,“你当那蒋二爷如此好打发?他虽莽撞暴躁,却最是会使些下三滥的招数。尤其擅长用药。”
“那日房中点了一柱香,若我不请你出去,只怕你早已着了道。”
“香?”苏希锦看向花狸,对方摇了摇头。
“那香没问题,”牡丹公子道,“但若配了房里的茶,就有二说。”
如此这般,苏希锦心中一跳,“他看着不像是城府深的人。”
她与蒋二爷几次相交,她敢笃定蒋二爷不是心机深沉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