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卉穿过大厅,她从二院走到了后院。紫藤树下,一个中年妇人坐在石凳上,中年妇人的旁边是坐在轮椅上的祖新莉。
“夫人。”走近后,向卉喊了一声。
祖新莉回头,见是向卉,她的眼神亮起来,她对旁边的中年妇人说了句什么,那中年妇人起了身往小径走去。
向卉走到了祖新莉身旁。
“你来得太迟了。”祖新莉面色淡淡地看着她。
向卉推过轮椅,她俯身道:“我推着你沿湖走走吧。”
祖新莉未置可否。
向卉推着轮椅往前走,有了上次的经验,她这次推得顺利多了。走了一段路后,她迅速地掌握了节奏,沿着湖边的小径,她缓缓走着。
“阿卿呢?”祖新莉终于开了口。
“他应该这两天就动身去n市了吧?”向卉回答道。
“你恨毒了他吧?”祖新莉问。
向卉沉默。
“我知道,你心里恨毒了他,可你现在又没有办法报复他。就像他恨毒了我,但又拿我没办法一样。”祖新莉说得十分平静,“向卉,你愿意回来大宅,到我的身边。你只不过想借助一切可以用的力量,你要报复阿卿,不择手段的报复他,我说得对吧。”
“那你考虑过吗?他再怎么恨我,我再怎么对他失望,我和他都是母子关系,你和他脱离了夫妻关系,现在康康又没有了。对于顾家而言,你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外人。我凭什么帮你去报复我自己的儿子呢?”
祖新莉说这番话时,她仍然平静。
向卉继续往前走着:“我刚刚失去了我的儿子,那是你的孙子。当年,你曾承诺过我,你护他周全,护他平安。夫人,你可以不给我这个外人一个交代,但康康呢,你忍心吗?他才三岁。”
祖新莉没作声。
“夫人,你真正害怕失去的,其实不是儿子,也不是孙子。而是权力,如今的你,别说公司那边的话语权,就连这座大宅,大家也是各有心思。”向卉顿了顿,“夫人,你是孤立无援的!”
“何以见得?”祖新莉不动声色。
“当年,我踏进这座宅子时,你眼中的光芒盖过苍穹。”向卉语速缓慢,“到了今天,你的眼中只剩无趣和无奈。”
祖新莉冷笑了一声:“那么,你又能为我做些什么?”
“你不是说过么?你会教我。”向卉停下来,她将轮椅转向湖面,“夫人,你应该是天上的日月星辰,而非这泥地上的一草一木任人践踏。”
祖新莉的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轮椅的扶手,半晌她开口:“你会对阿卿做什么?”
向卉笑:“我能对他做什么呢?夫人,法制社会,我也不能杀了他,也不能打他。我不能对他做什么。我只想要一个真相,我只需要他在面对真相时,承认他负了我。”
“只有这些?”祖新莉回头看她。
“不然呢?我想办法杀了他吗?”向卉迎着她的视线,“或者我应该研究一下怎么杀人可以逃脱法律的制裁。”
祖新莉将手伸给她:“扶我走几步,我喜欢脚踏实地的感觉。”
向卉扶手过去,她使出吃奶的劲将祖新莉扶了起来,祖新莉艰难地走了几步,走到旁边的石凳旁,她就撑不住了,向卉扶着她坐到了石凳上。
“阿卿有没有告诉你,季安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