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着胸脯,仿佛受了重伤的样子,又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陈子峰打开钱包,里面只有二十几元钱,其他就没什么了。他把那些钱取出来,塞到狗子手里,“这是你的了。你和柱子分吧。”
狗子立刻笑开了花,向古柱子晃着手里的钱。
陈子峰转向小张,“还有什么?”
小张脸上的笑容也是怪怪的,仿佛很随意地说:“那女人一到狗子身边,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一下子就拧到身后!一般人可不会这一手!她另一只手飞快在他身上摸了一遍!动作很快,却很彻底!她一下子就确认,钱包不在他身上!”
陈子峰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却没说话。
小张继续说:“如果是我上前搜,也是这么搜!”
陈子峰一点头,表示已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想到,那么一个弱女子,竟然动作如此麻利!好像是受过训练的!
他回头看一眼冷月,小声说:“你今后要多注意她!”
冷月微笑着,轻轻一点头,表示明白。
陈子峰看得出来,她眼神里还有一个意思,我的感觉和你一样!他心里想,这个冷贼,也不一般!今后对她,还真得小心一些!
8-2
绣壁街,小茶馆里。
川上端着茶杯送到嘴边,却没喝,而是有些惊讶地看着对面的白崇信,一动不动。
“为什么?”他轻声问。
“兰先生,您说,杨庆山和陈子峰,是不是仇人!”白崇信歪着嘴,说。
“是!不共戴天!”
“那就对了!他们两个人如果真能凑到一起!您说,您是不是就有机会了!”
“灭了他们!”
“对!灭了他们!我做不到!只有您能做到!您做到了,别人还拿你没办法!”
“你也要帮我盯着!”
“那是当然!我也有账和他们算!”
“那好,我们一言为定!”
川上举起手里的茶杯,和白崇信碰了一下,猛地喝了一大口。结果,他被滚烫的茶水一直烫到心里!
8-3
也是这天晚上,洪门渝中堂堂主赵时甫,受杨庆山提醒,特地在西江饭店请客。
他请的客人只有一个人,重庆警一察局水上分局局长柴大德。
柴大德真应该姓柴!他就是一个骨瘦如柴的家伙,好像是长年抽大烟抽的结果!
赵时甫知道,这位分局长确实好这一口,似乎瘾还很大!
赵时甫和柴局长闲聊几句,很自然地转到正题上。
“大德兄噢,兄弟我最近不得闲噻,张罗一个大生意来!”
“么噻?小弟也好沾沾油水么?”
“说啥子呢,怎么是沾沾噻,兄弟何时不把你大德挂在心里头!”
“么噻,么噻,你说把我听一哈噻。”
“航运你晓得吧!我就是要投资这个事情!你觉得如何噻?”
“那可是好噻!这眼下,就是航运能挣大钱了!看您的意思,已经筹备得差不多了。”
“兄弟,我不会瞒你的!这个事情,好有一比,是万事具备,只欠东风喽!”
“老大,说把我听噻,兄弟也好出一份力气,得些子好处,如何!”
“我缺一个码头!做航运,莫得码头,如何成得了气候!你说噻!”
这下子,柴大德就沉吟起来。他并不想给赵老板的生意挡坝。只是,这个事情实在是难!眼下,重庆有钱的人多,想做航运生意的人也多,想弄个码头的人,更多!
“老大,我晓得你的意思喽。做航运,莫得码头,真成不了气候。只是吧,你也晓得地,重庆大小码头有上百个哩,可是,都有了主喽,哪个会撒手,你还不晓得嘛!”
这时,赵时甫把一个方方正正的纸盒子从脚下拎起来,放在柴大德面前。
柴大德眨着眼睛,把赵老板的脸瞄了又瞄,还是慢慢打开盒子。
他往盒子里一看,不由吃了一惊!里面是几个方方正正的油纸包!他略略拨开油纸包,只一眼就看明白了,里面是正宗的云烟!这他妈的,至少有一斤重!
老实说,他还从没见过这样的原装鸦片!至少有一斤重呀!
赵时甫微微地笑着,心里很得意。
这个东西,是杜万财特地从仓库里找给他的。
老杜说:“赵先生,柴大德只要一收下这个,码头的事就算落停了!到时候,咱们借这个码头,也可以运不少货呢!”
赵时甫用脚趾头想也能想明白,有一个自己码头,其中的利润,那可太大了!
此时,他微笑看着柴大德,轻声说:“好东西噻!哈是地!”
柴大德考虑片刻,就把纸盒子收到自己脚下,凑到赵时甫耳边说:“凤凰台,四号码头,你晓得噻,好地段吧!走十八梯就可到较场口,江里不远,就是珊瑚坝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