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们都站在滨江路的一栋小楼里,透过窗户,观察四号码头。
四号码头不大,两侧是其他码头,有很高的围墙隔开。如果陈子峰那些人被堵在这里,他们几乎无处可跑!
码头里的房屋建筑零乱而复杂,更便于隐藏和袭击!
但是,问题也很明显,这里要发生什么事,才会把陈子峰那些人吸引过来呢!
第二个问题是,要不要提前在码头里布置自己人!如果真能布置自己人,一旦动起手来,陈子峰那些人,简直就没有活路了!
不过,石田也说过,那个叫杨三强的家伙,已经是四号码头缉查所的所长!
此时,他们透过望远镜,就看见杨三强带着几个人,在码头里走来走去,显然正在熟悉和了解码头里的情况!这样,提前安排自己人,就可能比较麻烦,甚至危险!
川上说:“栗山君,你注意到跟在杨三强身后的人吗?”
栗山用望远镜仔细看了一会儿,终于说:“好像是葛二那伙人!陈子峰特地从看守所里把他捞出来,我就把他查了一下。简直是莫名其妙的,陈子峰捞他干什么!”
这时,川上小声说:“我们可以利用葛二这个人吗?”
栗山扭回头,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终于点头说:“也许,也许真的可以利用!”
这样,他们的望远镜都集中在杨三强身后的葛二身上!
9-18
葛二这帮人,都是从社会底层混出来的贼精!不管到了什么地方,他们马上就如水银泄地一般,眨眼间就渗了进去,不管什么情况,都能被他们看出来,问出来!
他们进了码头只半天时间,就把码头里的情况大致摸清楚了!
葛二跟在杨三强身后,三言两语,就把码头里的情况说清楚了。
首先,这个李莫山是个性格有点暴躁强悍的人!他是码头老板,这个没错。他还仗着是缉查所所长,背后有缉查处撑腰,为人做事就有点蛮横!
一是抬高码头使用费,二是抬高仓库租赁费,三是抬高货物装卸费。仅此三样,他就得罪了不少客户。还有一个第四,他随意克扣装卸工的工钱!这就惹恼了帮会。
码头工人都是在帮的。这个帮,就是洪门!洪门的帮主,就是赵时甫!
葛二小声说:“杨所长噻,啷个赵大老板,可是个人物噢!您一定转告陈队长,千万千万要小心他一哈!惹到他老人家,嘿嘿,可是要有些个麻烦的来!”
“赵老板有那么厉害吗?”杨三强也是个贼精。马鞍山村的花园洋房他还记在心里,眼前这个机会,他自然要掂量掂量。
“咋哪!告把你杨所长,这个李老板就是吃了他的亏!才有了今天这个铲铲!在重庆,赵老板咳嗽一哈子,地面都要颤一颤的喽!”
“李老板怎么吃了他的亏?”
“码头装卸工都是在帮的!那些穷工人故意干慢一哈,要么摔了货物,掉进水里,啷个生意还做得好么!我听说喽,有人在背后教唆那些个装卸工!这个人,十有九九,就是啷个赵老板!”
“为么呢?”杨三强笑着问。
“这就不好说的喽!我倒是听人说了哈,赵老板好像看中了啷个码头噻!”
“你的消息准么?”杨三强盯着他问。
“杨所长,这个莫得谱地。我也只是听人说了这一哈。”
9-19
还是那句话,这个杨三强也是个贼精。
他听了葛二报告,就买了一些糕点,重回石梁巷,去慰问李老板遗孀李太太。
此时李太太家里,李老板的尸体已被送走。但死因蹊跷,一时下不了葬。但她家里已收拾干净了。在门头上挂了黑布,表示家中新丧。
杨三强进门的时候,就看见李太太头上已插了一朵白花,正给两个孩子做晚饭。
杨三强进门,送上糕点,又对她说了一些“节哀顺便”一类的话。
“李太太,今后码头上的生意,你打算怎么办呢?”他随意问。
“噢哟,我一个妇道人家噻,哪里懂得那些事!我也不知怎么办才好噻。”
“以前,有人提过接手码头的事吗?”
“倒也莫听莫山提过。我就是晓得生意不大好。莫山也愁死了!怎好噻!”
杨三强明白了,就算有人想接码头的生意,这位李太太也不知道。
他笑着说:“你看这样好不好。如果今后有人想接手码头生意,您告诉我,我帮您琢磨琢磨,一定不让您吃了亏!您看可好。”
李太太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看得出来,这也是她最担心的事!
她感激说:“好噻,好噻!如是这样,我一定找杨所长商量!”
杨三强又问:“李老板有没有比较好的朋友。您家现在的事,最需要朋友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