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十一月三日,日本首相发表了一个声明,长官一定知道!”
“我知道!那个声明含义挺深远的!”骆江用力一点头。
“是!之后,我们监听、监视的那些人就开始频繁活动、秘密磋商!我们从监听里得知,他们要派人去上海,去和日本人秘密谈判!”
“不是委一员长派他们去的!”骆江震惊地问。
“不是!是他们秘密商量的结果!十一月七日,周隆庠和梅思平,悄悄离开重庆,去了上海,高宗武也去了上海,他们一起和日本人谈判!”
“龚怎么说!”骆江盯着他问。
“长官,我两次问他,应该怎么办!我的意思,就是要逮捕这些人!但龚长官不同意!他说,他们既然是去谈判,迟早总要回来!等他们回来再说!”
骆江冷冷地盯着他,微笑说:“陈子峰,你先说一下,你们对这件事的判断!”
“长官,我们只能瞎猜!”
“就说你们瞎猜的结果!”
“我们觉得,放周隆庠和梅思平去上海谈判,可能不是龚长官的决定!”
“你们猜是戴老板的决定!”
“我们就是瞎猜!恐怕也不是!”陈子峰目光尖锐地盯着骆江,等待着!
骆江也同样盯着他,片刻,却说:“好了,这个就先说到这里吧。我们都不要瞎猜!”
“是,我们也是这么想的!”陈子峰的声音低了许多。
不过,陈子峰心里也明白,骆江可能已经猜到,此事最后做决定的,可能是委一员长!这个猜测,就太敏感了!绝不能瞎猜!
“那么,他们的谈判有结果吗!”骆江继续问。
“有!十一月二十日,周隆庠和梅思平回到重庆!接下来的几天,他们频繁秘密接触,互相商量和争论!他们商量的事,就是什么时候跟着汪,一起逃离重庆!先去昆明,再去河内!等到了那里,再进一步与日本人谈判!长官,他们要叛国!”
“龚怎么说!”此时,骆江的脸色已经相当严厉了!
陈子峰终于坐不住了,站起来,挥舞着两只手,高声说:“长官,我两次向龚长官汇报监听结果,两次都放录音给他听!情况一次比一次明白!我觉得,就是应该把他们都抓起来!叛党、叛国分子,是不是应该抓!”
“没抓!”骆江盯着他。
“不仅没抓!还把我们派到西安来了!不让我们再碰这件事!这就是最后的结果!长官,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是这样!”
15-2
大明饭店左侧不远,有一条小巷,叫陈园巷。和武汉的陈园巷,是一个名字!
也是怪了,小巷所以叫陈园巷,就因为巷中有一处大宅子,名叫陈园!也是许多年前,一个大富商给自己的侧室建造的密宅。
鹰司到了西安后,就租下这座宅子,作为自己的秘密驻地!
此时,鹰司离开关押翟振川的小储藏室之后,沿着青砖铺的甬道,几经转折,最后走进一个大房间里。
佐藤先生坐一张雕花的圆桌旁,正喝着茶。他的左手腕已打上了石膏。
今天上午,佐藤先生从机场维修车间的后窗跳下来的时候,摔伤了手腕。
这条撤退路线是鹰司帮助他制定的。鹰司坐在路边的一辆汽车上,看见佐藤先生倒在地上,急忙跳下车,把他挽扶到车里。
鹰司开车向前疾驶时,还是开口说:“先生,你今天太冒险了!”
佐藤先生忍着手腕上的剧痛,笑着说:“我判断,他们不会和我同归于尽!当然,我也不希望!不过,最后的结果,总算还不错!”
此时,佐藤先生放下茶杯,看着鹰司,“怎么样,他说了什么?”
鹰司小声说:“我看,他手里没有那些汇票!如果他有,就不会来西安了!他应该去北平或者上海!西安的银行,转不了汇票里的资金!西安银行里有这么大的资金转移,会惊动许多人的!”
佐藤先生说:“不过,他和陈子峰那些人的关系,还是令人可疑!”
鹰司说:“白崇信说,萧安城曾经给他打过电话,就在皮包事件的几天后!另外秋津说了一个情况,陈子峰临走时去看望她,提到翟振川的时候,曾经有片刻的疑虑。这些情况太细小了,不足以说明汇票就在他手上。”
佐藤先生点点头,“如果不在他手里,就很遗憾了。”
鹰司安慰他说:“先生,我们的计划进展很顺利,都是按照我们的预计发展的。如果再有这么一大笔资金,外加长沙的武器弹药,当然最好。不过,没有这些资金,也没关系!您说呢?”
佐藤先生端起茶杯,点头说:“好,就按照我们的计划,继续吧!”
“这个人怎么办?继续关着,还是处理掉?”鹰司微笑问。
“先关着他吧,说不定以后会有什么用!把他关在这里,那些迁到重庆的工矿企业,恐怕真要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