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长官,我告诉你,打死第二十六军团的军团长杨尚周的,就是这个!好好想一想再回答,这是怎么回事!”
楚东平震惊地看着他,又看看桌上带血的木锏。他来回看着,终于明白陈子峰的意思,是怀疑他用这根木锏打死了杨尚周!
他拍着桌子叫了起来,“我和杨尚周的死亡没关系!什么关系也没有!我犯不着打他!再说,上次这位先生就说了,我手无缚鸡之力!我怎么可能用这个东西打死人!你们不要诬陷我!我和杨尚周没关系!”
“楚长官,我听说,去年,委员长任命张群张长官,担任四川省政府的主席,有这个事吧!有没有!”
“确实有。但当时有些特殊情况,这个任命,后来取消了!”
“什么特殊情况!说呀,什么特殊情况!”
“就是,就是四川本地的一些人,不赞成这个任命,就是这个情况!”
“张长官也是四川人呀,本地的人怎么会不同意!”
“这里面的事很复杂!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清的!你不要把这些事往我身上扯!”
“我能扯上来吗?”
“你扯不上来!这个事,和我更没关系!”
“好,我说一个能扯上关系的事!我听说,张长官如果能就任四川省政府主席,你楚长官有可能担任四川省的财政局长!有这个事吧!”
楚东平张口结舌、目瞪口呆、表情震惊地看着他,却更说不出话来了!
这么一点政治头脑,他还是有的!所有这些情况都是连着的!连起来指向一个目标!他隐约感觉到,这个目标不是指向他!有可能是指向张秘书长!
其中最要命的,就是他的日记!老天!我在日记里记那个事干吗!我太糊涂了!
楚东平想到这里,真的是心烦意乱,怎么也平复不下来!
9-4
陈子峰和萧安城一直静静地看着楚东平。
他们也意识到,所有这些事的背后,可能不仅仅是为了张秘书长没当上四川省政府的主席!那个目标是对着委员长去的!
但是,问题又来了,他们可以这么猜,却没有证据!谁也指认不了!
龚长官就要求他们拿出证据来!但官场里的事,是拿不出证据来的!
证据可能拿不出来,但陈子峰该问的话,还是要问!
他冷静看着楚东平,敲敲桌子,提醒楚东平注意。
他说:“楚长官,这些,你怎么解释!张长官就任省主席受阻,你的财政局长位子也就没坐上!杨尚周却被你买的这根木锏打死了!你说,这些事有关系吗!有没有关系!”
楚东平完全被这些情况惊呆了,嘴巴嗫嚅着、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
“楚长官,这些事,你怎么解释!”陈子峰目光尖锐地盯着他。
“这是栽赃陷害!这是栽赃陷害!我……我和杨尚周的死亡没关系!我……我根本就不认识他!什么财政局长,都是无中生有!都是栽赃陷害!”
他到了这个时候,委曲得快要哭出来了,拍着桌子叫道:“你们不能这样陷害我!我又没得罪你们!你们为什么要陷害我!”
陈子峰站起来,在问讯室里来回走着,仍然怒视着他。
萧安城一动不动地看着楚东平,看着他一把一把地擦眼泪,擦脸,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快要坐不住了。
萧安城终于上身前倾,认真看着他,轻声说:“楚长官,你要从这些麻烦里摆脱出来,就得说实话!你再说一句假话,可就活不成了!”
楚东平哀嚎起来,“我说的都是实话呀!我没有一句假话!”
萧安城平静问:“那么,我问你,你在日记里写了什么?不要拿琐碎事情来搪塞我们!说出你最担心的事!我问最后一句,是有可能被日本人利用的事!你要活,就要说实话!”
楚东平一下子就呆住了,张着嘴。惊恐地看着他们,如同木雕一般!
9-5
陈子峰等人离开军委会,就在街边找了一家小茶馆,一边喝着茶,一边汇总今天发现的各种情况!他们要不把这些情况琢磨琢磨,分析分析,简直就不行了!
杨尚周被一根清朝皇宫里御用的木锏打死!这根木锏在文庙后面的树丛里被找到!
陈子峰咬牙切齿说:“这就是日本人留给我们的!就想让我们找到!对不对!”
几个人都赞同这个说法。
问题就在于,这个木锏偏偏是楚东平从湖广会馆里买的!他原来收藏在家里,却被人悄悄藏在特园二〇六号房间的立柜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