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下决策后,赵昕即令人快马加鞭往南方送去,军情如火,晚个几日,谁也不知道交趾兵锋会推进到何等地步。
事实上,在这几日,李德政就已经连下地哩、麻令、布政三州(具体位置有争议,大致为现今越南的广平省及广治省辖地),前锋已达佛誓城。
占城国王派来的使者与李德政派来的使者,几乎是前后脚到来。一个指责说李德政蓄意挑起战争,狼子野心,请求宋朝出兵助占城;一个则说占城不缴纳贡税,交趾代讨不臣,若无交趾为大宋讨逆,南海各国必不奉大宋。
朝廷的意见,特别是那些文官的看法,主要还是维系地区稳定,不希望两国战争扩大化,导致大宋牵涉其中,最好大宋派遣一个使节过去进行调停即可。眼下占城弱而交趾强,所以为了保持和平,占城割让一些领土,多出一些贡税也是可以的。
总而言之,许多人倾向于绥靖政策。但是,这件事情他们的话不管用。远在汴京城的官老爷们不知道两广百姓积极参战的想法,眼下交趾占城相争,正是出兵的大好时机,朝廷的命令可压不住这些人封侯进爵的念头。
赵昕选择重启军功爵制的时候,就是将之视为一柄锋利的双刃剑,非要见血,那还是见敌人的血吧!
绥靖是不可能绥靖的,赵昕可还当着广南节度使一职位呢,即便是没有这一职位,赵昕也是两广地区事实上的统治者。
赵昕反对占城退让,要求交趾无条件退军。不仅要他们撤回到年前状态,而且要求他们撤回至1044年之前的状态,因为那年交趾大胜后领土扩张许多,直接打破了地区平衡。
人家战场上一刀一枪打下来的土地,你要交趾撤军,开什么玩笑,百官大为惊讶,态度如此强硬,战争必然爆发。赵昕则是不在乎这些,左右不过是一个战争借口罢了。最想挑起战争的就是赵昕,又怎会在乎局势变得更为险恶。
两国使者,一个兴高采烈地回返,一个则是面容铁青地回去。回去的路上,也有变故,占城使者竟然为“山贼”所袭扰,上百人最后只剩下不到十人。
赵昕反正没有安排人干这事,也不知道哪个势力玩这龌龊事,但是这个变故他乐见其成,反正脏盆子扣在交趾头上就行了。
外交上转圜的余地已经锁死,所有人都明白战争即将打响,无非是时间早晚问题罢了。
但是让文官们操心的事情是,在对交趾作战这事上面,他们似乎没有多少话语权。首先,战争都要打响了,战斗部署是怎样的?由哪些军队负责进攻,是南方州军,还是要北方抽调禁军?至于后勤等一系列问题,更是连讨论的风声都没有听见。
你说宰相被分割军事权没有讨论权力也就罢了,可是枢密院呢?兵部呢?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这像是战争即将开始前的态势吗?两个村子约架都要商量哪些人上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