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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1酒酣醉信马由缰 沛馠师从含光子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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聿沛馠脚下踉跄,全然不顾正形,大声嚷嚷道:“尊中有美酒,胸次无尘事。就算此刻他薛师古真的站在我聿沛馠眼前,小爷我也......”

“你也?”

一个低沉雄壮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出现在聿沛馠身后。

“小爷我也......嗯?”

聿沛馠半痴半醉中发现不对,踉跄转身后瞧。

那低沉凌厉的声音再说道:“薛师古?哎呀,说起来还真是已有百年不曾有人唤过我俗世之名讳了,倒还真是有些怀念啊......”

“先、先先先、先生!”

嵇含大惊失色,最先一骨碌自地上跃起,慌忙整理着外袍。

“先生?这深更半夜的,哪儿来的先生。太子殿下烂醉得厉害,耳花眼热,双眸不辨五色了?这个薛师古他可是墨画......”

聿沛馠一边数落嵇含,一边喃喃转身,话到这里,突然僵住了,背后之人可不是别人,还真的是鲜活有肉的含光子啊。

含光子双手缚后,昂昂问道:“说啊,怎么不说了?”

聿沛馠气消胆夺,大惊之下酒醒了大半,含光子两眸清炯炯,散发着耀眼锃光正逼视着自己。

聿沛馠顾不得多想,立刻将空置的酒器一股脑地划拉到身后,又胡乱八糟地整了整衣襟和巢发,仍是一派杂乱无序。

“哼!”含光子赫然施威,嗔目怒斥道:“酒乃腐肠之药,要你们于此闭门思过,你们竟然于此恋酒贪杯,仍然我行我素,真是积习难改!”

聿沛馠和嵇含并肩垂头躬身而立,敛声屏气,不敢有丝毫分辩,难得的钦敬服帖。

含光子正欲再发作,却看见烟雾尘天的酒气糟糠间有黑影晃动,还恰好被聿沛馠用身体挡住。

含光子五短身材,身高不够自然隐约瞧不真切,便以手用力拨弄开嵇含和聿沛馠身体遮挡的中间缝隙。

嵇含心知不妙,眼尾给聿沛馠递了个眼神。

聿沛馠狠狠白了嵇含一眼,他只是酒喝多了,又不是脑子坏了,自己亲手所绘的含光子,他怎么可能这就给忘了,只不过自己一直在找机会施术将它抹消。

聿沛馠背着身子无法辨别墨色含光子的位置,故而藏头缩脑,试图遮掩,可是墨色含光子可不为所动,依旧是抃风舞润,韵味十足。

聿沛馠眼见面前这个鲜活的含光子努目撑眉,裂眦嚼齿,几乎咆哮着吼道:“秽德垢行!秽德垢行啊......真是屡教不改!”

聿沛馠只觉迎面吹来一股冷冽之风,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含光子大发雷霆,怒目戟指,大张着嘴巴紧跟着又是一阵怒吼,聿沛馠几乎都能看到含光子颤抖地喉咙深处,似乎要将聿沛馠吃下去一样。

雷雨稍歇,含光子双眉攒峰,怒道:“怎么着?等着我收拾吗?还不赶紧给我施法驱散了去!”

聿沛馠反应过来,低首垂眉,连连点头应和,只要含光子不是再要以掌中芥鞭给予惩治,让聿沛馠做什么都行。

聿沛馠赶紧补偏救弊,以掌心轻撵过墨色含光子的头顶,它便随着墨色水仙花一同化作了淋漓烟墨消弭而去,清幽淡远,谪戒时里突然显得格外空寂超旷......

聿沛馠这时方敢怯眯眯偷瞄含光子一眼,悄声道:“先、先生,好、好了......”

含光子直眉睖眼,冷冷瞟了一眼,口中冷哼一声。

嵇含已与聿配合有了些默契在,试图含混调和,委声问道:“先生,您、您这是何时来的戒室?是如何隐介藏形,丝毫不为我二人所知,果然是深藏不露。”

“哼。殿下如今亦被沾染得一同醉玉颓山,颠倒梦中,怎会听到响动。”

含光子语气虽轻,措辞却重,禹身而立,背对着嵇含别过脸去。

含光子软硬不吃,嵇含说话都被蹴了回来,聿沛馠更没必要硬往上撞,索性挺直身子,一脸捐身徇义,从容赴死的神色。

嵇含见经识经,不动声色地自身后狠狠拽了聿沛馠一把,嬉嬉谄笑道:“先生休要恼怒,气息不顺有损身体,有话好说。”

聿沛馠负气含灵,怨声载道,嘀嘀咕咕道:“刚刚才酒酣耳热,尚未淋漓尽致呢,方打算吟诗引兴便被打断了......”

“你说什么?!”含光子大声斥责。

“先生、先生,他是说对先生责令我二人于此自省的苦心神领意得,对先生您感佩交并!”嵇含恭而有礼。

聿沛馠斜睨嵇含一眼,小声嘟囔着:“刚觉得你平易近民,放下了太子架子,现下又拿腔作调的......”

若不是含光子就在面前,嵇含气得肝胆欲碎,真想一巴掌呼醒醉生梦死尚昏沉的聿沛馠,这家伙果然还像是在睡梦当中,无思无虑,仗气使酒,借此发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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