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兵们和护卫们纷纷骂娘,有盾牌的居高盾牌,没有盾牌的举起破开的马车车厢板、顶盖等一切能用来遮挡身体的东西,实在找不到趁手家伙的,就光棍地直接趴下躲到马车下面,车队别的不说,载人马车和运送行李的货车有的是,可供当成躲避之处甚多,倒是体现出体量大的好处来。
“再射!”
帕森斯又喝道。
后面的四排弓箭手也完成了射击的任务,又是数十枝羽箭倾泻到佣兵车队里头,压得所有人都跟头鹌鹑似的,缩起脖子翘起肩膀,十分的被动。
“射!”
“再射!”
“射!”
“再射!”
佣兵们很是无语,不久之前还将袭击者射得苦不堪言,然而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佣兵团一行感受敌人优势远程攻击手段的滋味了。
节奏鲜明、清晰的交替着,射出足足三波箭矢之后,盗贼团的前锋,已经推进到离车队防线不到十米的位置,近战即将开始。
然而盗贼团这番气势汹汹的大面积羽箭攻击下,战果少得相当可怜,除了极个别运气差点的佣兵和护卫被射中之外,几乎没有取得实质性杀伤,关键的是连命中要害的一个都没有。
“可以了。”
强忍着身体的疼痛,阿伦疲惫无比的下达了指令。
他此刻坐在莱德侯爵府某位少爷的马车上,倚着靠枕,侧着身靠近车窗,厚实的车厢壁板足以保护他不受弓箭的伤害,因此他从窗洞朝外头观察着,指挥自家的弓箭手。
经过牧师的救治,他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但重伤之后,战力尽失,连一级战兵都不如,还好眼力、经验不会因身体受伤而消失或者减少,躲在安全地带担任射击指挥很合适。
仔细观察着不断逼近的大队盗贼,此前阿伦不断修正己方选择射击的目标、距离等参照数据,觉得十足把握了才下令出击。
太好了,终于轮到我们动手了。
听到副团长开口,围绕在他马车附近的弓弩手无不精神一振。
“瞄准,射!”
一个粗壮结实的佣兵替佣兵副团长传达了命令,他一手持盾,一手握着短剑,守在车厢门口,神情彪悍,实力大约在二级战兵左右,显然是被派到阿伦身边保护他的佣兵战士,这时节恰好也能替气息衰弱的阿伦担任传令兵,不然的话,光凭阿伦自己喊,恐怕传不到整个阵地两边。
“咻”、“咻”、“咻”、“咻”,从马车护座、车厢里面以及倒毙的马匹后头,不间断的一连十多根弩箭激射了出去,佣兵团的射手们借助大量实物作为掩体,朝着既定目标射击。
“啊!”
“我操!”
“哎呦!”
乱七八糟的惨叫声充斥着盗贼团的各个兵种,捂着眼睛的剑盾手,胸口中箭的长枪兵,一一倒了下去,特别是缺乏盾牌庇护的长弓手,成了打击的重灾区,足足有三个胸部、腹部被弩箭命中,单纯比较伤亡数字来说,盗贼团一方却是颇为惨重。
阿伦很清楚惨烈的肉搏战过后,佣兵团一方剩下的射手人数既少,臂力也远不如对面的生力军,和盗贼们比拼弓力是极为不智的行为,干脆命令还有射击能力的弓弩手统一选用弩机射击,而且将射击点选在车队防线拱卫的马车上,一方面占据一定的高度,居高临下瞄准射击都容易些,另一方面集中射击,往往两人同时攻击一名目标,加上放盗贼们靠近了再后发制人,弩机的短距离威力得到充分发挥,命中率和杀伤力都是相当的高,几乎每一根弩箭都获得战果。
然而佣兵团来不及欢呼,就在阿伦下达射击命令不到一秒钟之后,帕森斯也给出了相应的指令。
“齐射。”
他冷声喝道。
八排弓箭手同时举弓抛射,除了被射中倒地的弓手之外,这么多弓箭手一起抛射,足以将面向他们这一边防线上的佣兵全部笼罩在打击范围之内。
面对瓢泼大雨般劈头盖脸射至的羽箭,佣兵们只好继续无奈地扮演鹌鹑的角色,举高盾牌做出规避动作。
异变就在此时发生,借助齐射的羽箭掩护,迫使佣兵们纷纷遮掩闪避的同时,盗贼弓箭手阵中隐藏着的秘密兵种,两排弩手悄然露出了锋利的爪牙。
瞄准闪避过程中不可避免露出的破绽射击,凌厉的弩箭眨眼的工夫就从空隙之中钻入,弩矢入肉的声音几乎与惨叫声一道出现。
猝不及防之下,足足近十名佣兵和护卫应声倒地,同样被射手瞄准了要害攒射,造成的杀伤也是同样恐怖的,于是由寥寥几排佣兵组成的防线,仅仅一轮弩箭暗算后便出现了好些个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