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收了这二十万,顺藤摸瓜,再用些日子怎么也找到她了,到时候叫她出个肾,不怕她不同意。不同意咱们就闹……”
这回,赏磊听懂了,原来赏岳林和陈梦和没见到赏佩佩。
是半路冒出个冤大头,他姐一直在东城工作生活的事情,父母还并不清楚。
这下松了口气,赏磊敞开肚皮专心吃饭,紧接着陈梦和又嘚嘚了什么,他都不温不火地装聋哑,甚至在陈梦和像是跟闺蜜聊天一样,无所顾忌地凑到儿子脸边,小声抱怨起赏岳林生病后两人没有夫妻生活时,他心里厌恶,也只是沉默着换了个座位,距离陈梦和远了一点。
吃完饭,他抬脚就要走,陈梦和挤出两滴眼泪,抱着他的胳膊,死活要他今晚在家睡。又再叁向儿子保证,她不会再说他不爱听的事情。
胳膊拧不过大腿,何况赏磊也看到了陈梦和手上的冻疮。
他下楼去药店买药,看着她涂了,这才去卫生间洗澡。
久违的,洗漱后孱弱的少年穿着起球的秋衣秋裤钻进自己的被窝,他已经很久没有真正在床上睡过一觉了,躺下时脊椎终于被拉平,发出“咔嚓”的动静。
可是人就是贱,窝在沙发里再怎么难受都能睡得着,可一旦舒舒服服地躺好,他竟然失眠了。
他不仅思念网吧的沙发,还在想,以赏佩佩在疗养院伺候老年人的工资,不吃不喝五年都不见得能攒出二十万,而那个冤大头年轻老板,是不是真的向陈梦和说的那么有钱,能够为了他姐平白无故地给他爸这笔巨款。
就算后者是真的,赏佩佩又怎么会同意给钱呢?难道就真的因为赏岳林得了“脑癌”?
脑海中几年前赏佩佩从这个房间跑掉的背影,和她骑着摩托车去上班的背影渐渐重合在一起,但怎么想,少年都觉得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