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陈景恩带去体育中心的医疗室,处理好了他的伤口,宋凯文开车送他回家。
思来想去,宋凯文决定利用元旦假期,加上自己带薪休假的时间,带陈景恩出去走走,当是散心。
宋凯文告诉了陈景恩的计划,他没有反对,脸伤成了这样,暂时避过其他人也好。开始休假后,宋凯文和陈景恩去欧洲转了一圈。
假期过完,等陈景恩回家时,发现屋里空了一大截,茶几上,躺着一块明晃晃的金属,是他给杜蓓琪的公寓钥匙。
仔细一看,发现杜蓓琪把放在他家的东西全收走了。
那张巨大的化妆台不见了,衣服、牙刷、杯子、护肤品、化妆品,甚至她平时喜欢看的书都不见了,整个屋子空荡荡的,仿佛她从没来过一样。
她还真是狠心呐,连一点回忆都不留给他,完完全全、干干净净从他的生活轨迹里消失了。
他像只被伴侣抛弃了的兽,发出绝望的悲鸣,身体顺着沙发滑落,跌坐在地上,蜷成了一团,久久没动一下。
他的人生,仿佛迎来了漫长的的雨季,闷热、躁动,有什么东西揪着他的心,让他不得安宁。
他和她,经历了那么多、那么多......却还是......
他和她,最初,始于粗浅的欲望;逐渐,变成了深深的喜欢;最后,化为了至死不渝的爱意。
她是夜空中最美丽的星辰,却因他而坠入了凡间。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如此甜蜜。
每一章、每一段、每一句、每一字,都是我爱你。
原以为会这样幸福下去,没料到,他们的未来,因他的愚蠢而葬送。
从此......
每一天、每一夜、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每一章、每一段、每一句、每一字,都写着悔恨。
他的生命,停在了她出车祸的那一天,自那以后,再也没有活着的感觉。
无数个黑夜、无数次噩梦,没有光亮、没有黎明,只能靠燃烧回忆来取暖。
客厅里,她坐在沙发上,望着他,巧笑倩兮。
厨房里,她做着大餐,嘱咐他,马上就好。
卧室里,她躺在床上,睁着大眼,向他送着秋波。
如此美好的记忆,再也没有了,她走了,连一声招呼都没打,故意选在他外出度假时,抹去了一切。
雁过无痕,风过无迹,曾经的刻骨铭心,都成了过往云烟。
他抓扯自己的头发,心碎地低喃:“没有了你,我怎么办?你告诉我,该怎么办?”
几天后的傍晚,陈景恩参加完商务会议,开车回公司时遇到了狄沐筠。
已经不记得这是她第几次来找他了,他有些佩服她的毅力和执着,知道他有女朋友还来缠着他,一次又一次,他不得不质疑她的道德底线在哪里?
以前她身上总笼罩着一层光环,蒙蔽了他的心智,杜蓓琪的车祸击碎了他的所有幻想,那层光环退去,才发现曾经的梦境早已面目全非。
当初为什么觉得狄沐筠和杜蓓琪像呢?现在怎么看怎么不像。
想起因为狄沐筠而失去了杜蓓琪的信任,他的心就止不住地颤抖、发痛,无论过了多久,伤口还是像当初那么深刻、鲜明,一点愈合的痕迹都没有。
陈景恩停车,大步走到狄沐筠面前,严肃警告她:“狄小姐,我告诉过你,不要来找我了。”
听到“狄小姐”几个字,狄沐筠背脊一颤,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悲伤,望着他,苦苦哀求道:“景恩,一直以来我都喜欢你,每天都在想你,你给我一次机会可以吗?让我爱你、照顾你,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口中呼出一团团白气,好不容易打听出他今天会出席这个商务会议,她在寒风中等了一小时,手脚都快冻僵了,没想到他一来就抛出如此绝情的话语,让她的等待变得毫无价值。
她从来没有如此低叁下四,拉下脸来求人。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很骄傲,无论是在学业还是生活,甚至是恋爱方面,她有自己的傲骨,从来不肯为任何人、任何事折腰。
直至遇到陈景恩,在他面前,她的自信、她的高傲全都失效了,爱上他,像是进入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沼泽,她深陷其中,怎么都走不出来了。
她虽然还没改姓,但不少朋友已经开始叫她杜沐筠了,等风声过去,杜鹏飞会迎娶狄慧玉过门,到时候,她也变成了高高在上的杜家大小姐,正儿八经的名门闺秀,可以和杜蓓琪平起平坐。她的背景改了,不会给他拖后腿了,为什么他还是不肯接受她呢?
陈景恩的眸光冷冽逼人,语气史无前例的强硬:“如果以前我的行为造成了你的误会,我向你道歉,对不起。也想让给你知道,我有了蓓,这辈子不会有其他人了,你死心吧。”
杜沐筠看出了他的不耐烦,第一次见面时的柔情早已荡然无存了,现在,那双黑眸依旧深沉漂亮,盯着她,却如冰雪般寒冷,再没了往日的温情。人们都说男人容易变心,特别是有钱有势的男人,以前她不信,现在亲身体验了一回,她终于信了。
她犹在做困兽之斗,尖锐地指出:“你们分手了,不是吗?”
他不悦地回应:“谁告诉你的?”看着她,眼中似有火山喷发。
她肯定地说:“杜蓓琪,她亲口告诉我的,你们去年就分手了。”
“不,我们没有分手,就算分手了,我也会重新追求她,在我心中,她是我想要陪伴一生的人。”不得不承认,狄沐筠的话让他惊惧,他不能没有杜蓓琪,死也不会退让。
听到他信誓旦旦的话语,仿佛已经将杜蓓琪作为他的终生伴侣,那深情流露的眼神将她击垮,特别是“一生”二字,刺激得她头脑发昏,她口不择言地说:“她早就不爱你了,为了杜氏的股份,她把你卖给我了,你醒醒吧。”
陈景恩顿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向她:“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