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冰莹忍住即将涌出的眼泪,抱了抱孩子,日木真棒,真聪明,真懂事,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乖孩子。
看到孩子这么懂事,底下的妇女们都跟着擦眼泪。
第二天早上,芝莉带着孩子跟穆冰莹一起出岛,张婉也收拾好行李,准备跟着穆冰莹去首都。
到了军区,看到瓦尔的骨灰盒,芝莉没再流泪,只是说希望和瓦尔单独待一晚上,之后照着瓦尔的意愿,将他带回家乡安葬。
顾长逸沉默后,同意了,帮芝莉和孩子安排在军区招待所。
芝莉一下子像是长大了。
回到家里洗完澡,穆冰莹感慨道:以前总感觉阿依成熟,芝莉就像是妹妹,今天感觉芝莉比阿依还要成熟。
顾长逸哄着儿子入睡,生死最能让人产生变化。
穆冰莹抹上雪花膏,转身抱住顾长逸的腰,贴在他的后背上,你好好养伤,我去学校报个道就回来。
顾长逸将被子盖在儿子身上,回身抱住媳妇,推迟这么久没去报道,会耽误学业吗?
不会,我们上战场的学生,都被学校重点表扬,听说名字都写到校园墙上了 ,再说我本来就选好了专业,找好了导师,比其他学生早完成了很多课程,不用担心。穆冰莹小心避开他的左边胸口,我听李如说,军区已经安排好了战后心理医生,你和特战营的战士们是不是要尽早去看一看。
顾长逸刚恩完,突然一顿,我?
穆冰莹坐直身体,正视他的双眼,你最近的心理状态,有多不乐观,不需要我说明白吧?
作为枕边人,怎么会发觉不到他的心理问题,早就发现他不敢入睡了。
每天晚上刚躺到床上的那几个小时,他要惊醒几十次,这都是少说了的,就像是不敢入睡,一入睡就要醒不过来似的,跟她当初在梦里的梦魇完全两回事。
他这种比她那种更折磨人。
顾长逸紧绷的双肩没有松懈,他是有心理问题,但他知道,这不是战后创伤,去看战后心理辅导没有半点作用,但为了安抚媳妇,还是道:战士们已经开始安排了,很快就会轮到我,等你回来,你也要去看一下。
穆冰莹没有反对,很多时候当下经历逝去的反应,都会深藏一大半起来,事后会慢慢泄露出来,折磨精神与情绪,让人一遍遍回想当时,以及感受逝去后的一次次落空,更重要的是,会腐蚀人的潜意识,让人在经历大事时,产生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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