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不敢看, 吴美云只能闭着眼睛不停地道着歉。

“一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就能换回我十八年的人生？就能抵消我十八年来所受的苦？”摇着头, 杨庆的双手紧紧攥了起来。

眼睛里面的血丝也越来越多。

“我当年鬼迷心窍犯下大错，是我对不起你们, 对不起，要罚要打我都甘愿。”面对杨庆口口声声的责问，吴美云不知道自己还能解释什么。

“甘愿受罚, 呵，甘愿受罚。”

深受打击下, 杨庆神色恍惚走向厅门，他接受不了恨错人的事实，也接受不了自己不是被抱错, 而是亲生母亲爱而不得的报复工具。

“族长？”看着杨庆远去的背影，管家请示。

“让他走。”杨庆本就在蒋修宁的控制下，他无所谓杨庆是走还是留。

听懂蒋修宁话语里的意思，管家对一旁的保镖点了点头，如此一来, 也就没有人阻止杨庆离开。

“修宁, 修肃犯了族规，吴美云嫁入蒋家, 也算咱们蒋家人, 她不仅犯了族规还犯了罪, 你看, 该怎么处理？”听明白根源, 大族老代表族老们统一发言，同时看向蒋修肃两口子的目光也非常冷。

作为族老，他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背叛家族。

“族长，对不起。”

知道自己罪无可恕，蒋修肃不敢求情，只是一边道歉一边低下了头，时至今日，不管烧什么香都为时已晚，他只希望蒋修宁能看在自己没有虐/待过凌云的份上对自己从轻发落，他也希望凌云能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帮自己求求情。

蒋修宁把目光移到了凌云的脸上。

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虽说这份亲情不纯粹，但还是抹不掉的，他想看看凌云的态度。

此时凌云的内心非常乱，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做出什么决定，面对蒋修宁询问的目光，他只能摇了摇头，他还有话要问吴美云，“他有没有接走孩子，还是说一直都没有再回来过？”

谁都知道凌云口中的他是谁，吴美云当然也知道。

“我不知道，换了你以后，我没敢再打听，但也没有听族里人再说起过这件事，所以我是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来过。”

看着痛哭流涕的吴美云，好半响，凌云才问了一句，“后悔吗？”

后悔吗？

吴美云的脑海里闪过半辈子的时光，最终惨笑一声，愿赌服输道：“无所谓后悔不后悔，做了就是做了，如果我没有调换你，我家阳阳也早一步被人调换，换与不换我养的都是别人儿子，养你，起码我知道你是谁的孩子，我对你没有虐=待。”

冷笑一声，凌云一点都没有给吴美云留面子，“别把自己说得那么高尚，如果我没有被修宁哥宠爱你真的会不虐/待我？如果你不怕他的权势，你会真心对我？”

任何事都经不起如果的推敲。

在凌云的逼问下，吴美云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