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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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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决作者:winnieflywing

第160章

等了半晌,许言笑始终没有答应,却听得一阵马蹄声响,有一队人马竟胡乱向南跑了。许言笑微微皱眉,纵马奔向南面,其馀几人跟著过去。转过躇山坳,只见前面果真两骑马奔驰正急,铁骑飞扬,洒洒乘风,眼见已要不见了踪影。那许言笑在马上一摆手,高声说道:“给我快些追,别叫谭千秋奸贼逆g一伙跑了!”

四人听到命令,一齐纵马越发驰近。那许言笑伸左手,扬起长鞭,狠狠甩在马股上,大叫:“在这里了,快追!”又是加快了鞭子,当先追了下去。

这茫茫洛阳郊外一片高丛,四下并无行人,追踪最是容易不过。此时正是清晨时候,淡黄的阳光照在身上,殊无暖意,但许言笑五人纵马狂奔急驰之下,不久人人头上皆已冒汗。

那许言笑身穿蓝绸袍,腰悬长剑,眉头深锁,满脸怒容,眼中竟似要喷出火来,一个劲催马狂奔。

几人胯下所乘都是千里良马,脚程极快,紧紧狂追了半刻后,前面两匹马已相距不远。

许言笑狂呼:“喂,谭公子,你跑不掉啦!”那两骑全不理会,反而纵马奔得更快。许言笑厉声再接着喝道:“好哇!是非要我动手不可?!”

只听得前面两骑之上的男子,都立马叫了“吁”的一声,勒马转身,许言笑但见停马二人正镇定自若的等着他们,这二人面目平平,自然都必定不是那谭寺文了。

许言笑铁青著脸,当先止蹄,住马怒视。身后随行叫道:“大人,沉住了气,不怕谭寺文会飞上了天,那小子准是趁乱往林子里去了。”说完,纵身下马,沉著脸哼了一声,走上前去,说道:“你们还算分辨是非,既然如此,我问你们,谭寺文方才往哪去了?”那两人面面相对,就听一人道:“乱作一团时,大家在山坳那里早就一哄而散,却哪里能记得谭公子的去向?”

(二)

谭寺文,谭丞相的儿子,神秘莫测的三爷,这出生豪富名门的公子,此刻,穿着粗俗的衣衫,匆匆急奔在一条久已荒废的林道上,此刻若有人见到他,谁也不会相信他便是那掌握生杀大权,一言九鼎的谭公子,谭三爷。

谭寺文方才趁乱,穿了一个下人的衣衫,此番正是要逃出洛阳,他弃马而行,本意就是要避人耳目,如此前行里许,折而向西,曲曲折折的走上了蜿蜒林径。这一带都是极密的树丛,到处绿柳交叉,他东绕西转,跟著走不上片刻,已然认不清方向,行得数里,刚绕过一片绿林,只听得一个阳怪气的声音从丛中传了出来:“岂有比理,真是岂有此理!现在你才到了这来,可不是叫我们白等了半天么?”

谭寺文一听到这,心中登时怦怦乱跳,他长久以来,竟是头一次尝到了这慌乱不安的滋味,心想:“以申嘉的缜密,他一定会将人手早早就安排妥当,听这话,他们若不是早就发现了我?正在玩那猫捉老鼠的把戏不成?”只听得另一个人大声道:“我难道带着众兄弟还要事先和你约定何时见面?潘久,你别拿我作靶,哼,咱们都是江湖上混的,可不吃你那一套!”那潘久笑道:“申大人既要明日将那沈砚石在洛阳问斩,又要忙着捉拿朝廷重犯,总不能自行走开,他请了咱们两帮人来,若不能帮他分忧解难,他要我等何用?不管你吃不吃我这一套,总该想着不能给申大人添乱不是。”

那人答道:“申大人有无告知你,那姓谭的一定会路过此地?”潘久道:“我怎么知道?你这句话问得也太抬举我了,姓谭的那蠢货,要是真被咱们碰见,可算是他自己时运不济,天堂有路不走,偏要往地狱里来。”谭寺文心头一紧,无名火起,脚步晃了晃,便“咔喳”一声踩断了枯枝,那潘久一伙人马听到声响,大踏步走出林来,但见谭寺文对面而立,这潘久一身长衫,见到谭寺文这般样子,心头也是一震,但随即去察看其面色,但见谭寺文气势绝然,竟是没将眼前的一群人物瞧在眼里。

潘久身旁一人见到谭寺文到来,脸有喜色,立刻笑道:“是他!是他,哈哈,兔子落网了!”潘久丝毫不动声色,眼见谭寺文如此模样,道:“嗯,这位看来,的确是谭少爷,谭爷,幸会,你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贯耳。”谭寺文笑道:“失敬,失敬,不知道阁下苦苦等着我,不会只是为了见一见本尊那么简单吧。”潘久道:“嗨,谭爷不必这么针锋相对的,在下和友人包鹏,在江湖上不过无名小卒,我等平日无非惹事生非,欺凌乡里,谭爷自然看不起如此小人,不过,谭公子,所谓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今日,就要委屈公子一回了。”

谭千秋不管怎样,也曾是大宋当朝一品丞相,身份极为尊崇,因此谭寺文为人自尊已极,见如今申嘉竟然委派了这么些个货色来捉拿自己,分明是羞辱,他按捺不住,大为愤慨,道:“不过十来个人罢了,就算让着你们,只怕也拿不下我!申嘉,他休想我当第二个沈砚石!休想!”潘久身后一干众人人有的手按刀柄,有的磨拳擦掌,都是跃跃欲试。潘久却忙道:“谭公子,你莫要冲我发威,天底下的坏事,你做的不比不比其它恶人少些,沈砚石,嘿嘿嘿,他连明天的夕阳都看不到了,你明天毕竟还是可以活命的。”包鹏笑道:“我家申大人知道你是个人物,知道你颇有些能耐,因此怎么能只给了我们这么点人马,人哪,都在林子里呢!”

谭寺文微微一笑,从容道:“申公子的谋略,我不得不佩服,此次带我驾临洛阳,便是他事先早就想好的,他早就想要在洛阳杀了沈砚石,下一个,便是我吧?”说著满不在乎的大笑起来。潘久心中暗赞:“这几句话好生潇洒,果然是不失风度,倘若他怕了,那倒丢死了人。”

潘久点了点头,道:“那咱们就,就斗胆要和公子比划,比划了。”他正说得洋洋自得,忽听得丛后几个人齐声大笑,笑声极为猖狂,大笑声中混著一个人的声音:“素闻谭公子的功夫很不简单,潘久,你有这样好的机会,怎自己独享啊?”

潘久道:“果然,果然,每每到了领功劳的时候,必然要出插曲的,唉。”那声音道:“你们既知道谭爷的本事,为何还在这里废话?听着你们说话,真要将我气死。”话声甫歇,树丛后,同时走出三名老者出来,看去真真白须白发,神清气爽。这三人一出来,便将谭寺文围在中央。

三名老者手中,各持兵刃,神情又各自不尽相同,谭寺文心中明白,那申嘉为了捉他,毕竟还是会从高手如云的武林中,请来高人做镇,想必这几人每一个都是身具绝艺,但他的秉xg傲尊,自幼便是在谭丞相耳熏目染之下,教育出的一身隐忍尊贵。这时眼见大敌当前,隐然将他围了,心里虽叫苦,但他脸上丝毫不现惧色,说道:“各位有什么见教?想要一齐上?谭某人可不怕英明扫地,这番争斗,我也算虽败犹荣。”

一老人喜道:“风先生,你听到了?他原以为咱们哥几个都是脸皮比纸薄的。”原来这个说话的身形肥硕老头,名叫迟暮,早先本是天残剑门下的得力囧囧之一,后因他偷师,残杀同门,被赶了出来,而后风风雨雨多年,一直在祸害武林,他口中所提“风先生”,便是和他有些交情的“乌衅”风开戒,迟暮大声又道:“今天找到了活人当练手的,嘿嘿,不容易啊!”便在半空中跟斗一翻,转向谭寺文方向,持着一条长千环手杖,冲了上来。

谭寺文跳出尺外,那迟暮手杖陡然向前一推,击往谭寺文的肋骨。这条杖有半个拳头粗细,比他身体还高出一尺,那谭寺文怎料这老头手上竟是有力得不得了,长杖出手,势挟劲风。谭寺文横了一颗怒火雄心,直接便上,砸拳去压那长杖。老者手腕一抖,长长手杖绕了起来,如蛇在水中游走,击东点西的胡乱发招,谭寺文冷笑道:“什么恶心的武功,叫你吃一根蜈蚣针!”突然矮身,伸出手去,刺那对方腰胁。那矮胖老者长杖一时勾不回,见敌人欺近身来,收杖抵御已然不及,当即腾出一手,直拍他后背。

谭寺文斜身一闪,扑到东首一根绿竹身前,忽见白光耀眼,来人竟是风先生,他手中已多了一柄单刀,直砍而来,面容狠辣,瞪起大眼直直锁着谭寺文不放,风先生手中拿的是一把简头刀,背厚刃薄,刀身甚长,一见这雷厉一刀削来,谭寺文吓得直往竹上一跃,避上竹去,那刀刃便硬碰到竹间,“嘶啦啦”声音大响,竹子被竖着一劈为二,潘久叫道:“风先生,你兵刃厉害,小心别伤了谭小子的狗命,没法子交人啦!”说完,反手一挥,带着小跟随们,拔出刀剑,一起上来捉谭寺文。

那谭寺文恨的咬牙切齿,双腿犹如铁锏般,将竹子分开,随即“一字叉”两腿劈开,顺着竹央一路滑下,竹间生满倒齿,谭寺文灵机一动,抓住一头,“夸嚓”折了一大截,乃成一件长械兵刃。他一见风先生单刀反砍,而其余众人已然来袭,便俯高于此,成了攻击之形,使长竹从高硬碰硬,挡了敌人一刀。而后随手发了两根蜈蚣针,果然两人中招,倒地挣扎哭叫。

风先生见了,一下闪身而退,谁都知道是有意避开谭寺文的暗器,可那包鹏竟大胆至极,一见有隙可乘,唰唰唰唰,连砍四剑,全是进手招数,当真是迅捷无比。

那谭寺文一面挥竹招架,一面连连向竹上倒勾,方始稳定了身形,这时他背心靠到了竹背,已然退无可退,竹子吃重,向着一边弯了去,他一凝异气,忽然眼睛又是一亮,只见他暗使真气,“呼”的猛将竹子压倒,再“嗖”的拿手中竹子点到地上,身躯竟然就直接跃到另一根竹顶上了,这时,就听另一位老者喝道:“他要逃呀,鬼主意还不少,把竹子都砍了!”竟然举起刀子,单刀舞成圈,向一片,一片的竹林旋削而至。白须长老这一刀打出,其余众人己跟着砍起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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