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有了第二轮。
这男人根本是一座火山,爆发力跟持久力都让人惊异。那舒敏有点后悔问够不够这个问题了。她铁定会起不来床。
她紧紧地靠在他怀里,脑子里渐渐远去的那个画面,是几年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的开篇。漫山的大雪,与林木,山脚下只有一个单身女子,孤傲而寂寞,拎着两只箱子艰难且无畏地行走,钢琴似流水,划过人的脑海,一波再一波……怎么会那样寂寞?
这个女人,便是那奇女子,张爱玲了。
很多人为了张爱玲去骂胡兰成,可那舒敏是不骂的。那样一个男人,连骄傲如爱玲都甘愿了,何况俗气的你我?叫她遇到,是如何?说不定会更糟。她不觉得自己比张爱玲更理智冷静。也有可能,不管什么样的女人,遇到生命中的那独一人,就会不知道该怎么思考了。粉身碎骨,也是该的。而她喜欢,张爱玲说“我兰成”,那样蜜意与霸道。可惜,张爱玲也就是在言语上霸道而已。谁叫她的兰成花得振振有词,花得天经地义?
“在想什么?”男人的手指撵着她的耳垂,轻柔,慢慢。
从遇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女人是不会轻易坦露的。她很多话,有很多观点,喜怒自然流露,不作伪不矫情,可她从来不说自己对他的感觉。有些女人是要交与了心,才会付与身,而另一些则相反。你在肉体上取悦了她,她才会跟你说起她的心来。
“你知道胡兰成么?”
他皱眉,“知道,怎么想起他来?”
那舒敏笑一笑,“不是想起他,而是想起张爱玲。她说过一句话,爱就是不问值得与不值得。可这句话说出来,就是已经在心里掂量过的。并且只有一个失败者,才会这么说。若是幸福,已然值得,又何须说这样假清高的话呢?”
“你觉得张爱玲假清高?”
“不完全,也有一点。所谓性格决定命运。若不是她的傲,不肯进入到世俗中来,她不至于生活得那样苦。这大概就是天才与一般人的区别。我就是个一般人,现实,爱钱,但凡能躲过懒去,就绝不劳心费力。”那舒敏转过身来,将脸对着他,“我不依赖,只是因为我没得选择。”
而房正胤却知道,她并不是她自己所说的这般。她可以选,但不肯屈就。徐明山就是一个好例证。所以房正胤是幸运的。
“我现在脑细胞活跃,我得去写小说。”男人笑说。
“你不是大仲马,我也不是茶花女。”那舒敏突然就对这场性爱的美好伤感起来,“之前大概是白活了。”
“怎么说?”
“你早怎么不来?”
“我够早了,从你生下来开始,我就在。”
“也是。”
“不用伤怀,还有大半辈子,如果只活八十年,也还有四十七年。”
“你难道能一直硬到八十岁?就算你能,我也不能了。”
“少胡思乱想。吃不吃冰激凌?”
“好。”
她穿好衣服,走到厅里,盘腿坐在窗帘下,靠着墙。男人只穿了三角裤,坐在她对面,拿了勺子,一勺一勺地喂给她。再时不时吻她,趁机吃掉她口中的香甜柔软。
这个过程,似乎比做爱更令人销魂。
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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