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舒敏摇摇头,“不喝了,晚上会睡不着,又该烦你了。”
“没有关系,你要去烦别人,我还不乐意呢。”
听他这样讲,她想起以前的那两个邻居来。那一场糊涂架,打得可真是乐翻天。整个街区的人都知道Dr.Fg是不好惹的,惹急了他,双性恋,男女通吃的说。不过西部人对男同志还真是不够包容。说起来那两个小伙子蛮好的,那舒敏倒是不排斥,就是房医师有点上纲上线,神经紧张。不然她还不知道他连同性恋的醋也吃,恐吓起别人来,什么话都敢说。
看见她诡笑,房正胤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他也不提,任她怪笑去。
“不喝就算了,不是说要去看看布店么?现在?”
“好。”那舒敏乖乖地点头。还是见好就收吧,不可太过。
一家一家商店看过去,他牵着她的手,记起多年前在札幌的时候背着她走在街边的情景。时过境迁,什么都变了,只有互相依恋的心没有变。那个时候的她说依赖也只是说一说,而现在的她真真是依赖了。他并不讨厌这种感觉,只是有些担心,毕竟这种差距太大了,大到他都觉得有些陌生。
可他自己呢?也是一样的。
连手术刀都不能拿,他还是房正胤么?
如果生活意味着改变与妥协,那么该怎样获得快乐?又怎么让身边的人快乐起来?总觉得她的笑容,并不那么开怀。她会半夜惊醒在他怀里哭泣流泪,对他说,“我连一床被子都承受不起,又该如何去担我自己的重量?”
他只能对她说,“有我呢。”那一刻他没有想过自己会无法上手术台。
而今时今日,一切都不再。
只有冬雪依然皑皑。
将与帅
挂了威廉的电话,房正胤坐在诊室里沉思。又想起金博士的话,也不无道理。他所面临的这个障碍并不是一般的障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试验。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下,没有足够的信心的时候,他不能冒然尝试,更不能抱着侥幸的心理。手术台上没有也许可以一说,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金博士建议,如果能暂时放开也是好的,不要强迫自己去直视它。也许等到那个诱因不存在的时候,这种障碍会自动消失。所以你愿意的话,换一个工作试试。
房正胤当然知道金博士所说的诱因是什么,他也明白前人的经验和一些既定规则是有道理的。为什么大家都会避免给亲人或者朋友做手术?就是因为感情因素过多会影响判断,影响结果,甚至使实施手术的人产生心理障碍。
总之一句话,他对自己还是过高地估计了。
之前房达千方百计地想让他改行,都没能得逞,现如今他倒是自觉自愿了。他拿起电话,打给房达,“爸,我打算转去医学院了,应该只是暂时的。具体什么时候能回来,还要看治疗的情况。”
电话那头的房达听到这个消息却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发现自己并不高兴,但他没有表现出来,声音很镇静,“也好。敏敏呢?”
“她还是那样,安静,精神也还好,就是不像从前。”
“你好好照顾她,自己也放轻松一些。Alex在我们这里很好,前天送他去上钢琴课了,他很喜欢。你妈说终于能找件事情让他坐稳了。”
“那就好。”脑中是儿子那张淘气而酷似自己的面孔,他不禁嘴角上扬。
既然已经决定,他马上去找了领导谈话。这种事情是很私人的事儿,领导自会尊重他的决定。漂亮的话说了一大堆,尽显美国职场的虚伪。房正胤本来就是他的一个巨大威胁,弄不好就是要挤掉他的。现在人要走,那还不是举双手赞成?不过人家的表情与语气依然是惋惜的,不舍的。这就是真实的美国人。
房正胤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辞职和就职,他都没有跟那舒敏说。每天按时上下班,面带笑容。那舒敏也没有起疑,只是在他建议去看中医做针灸的时候抗议,“你什么时候开始信任中医了?”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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