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琳闻言也不恼怒,反而笑了。还朝任瑶期眨了眨眼,难得带了些她这个年纪少女活泼与灵动。
欧阳氏见了有些讶异,不由得又看了任瑶期几眼。
任瑶期却也从萧靖琳态度中看出来,她对这位欧阳氏与对别后宅夫人们态度不同。
若是别夫人太太场,萧靖琳只会摆出一副生人勿近冷淡面孔。使人觉得萧郡主不好接近,让想要靠上来套近乎人知难而退。
王妃一旁笑道:“先生听她们弹了再说,不过我可先将话说前头。琳儿今日若是过不得先生这一关,接下来这两日每日都得给我练上四个时辰。”
萧靖琳脸色一僵。
欧阳氏笑看了萧靖琳一眼,对王妃道:“王妃今日是特意让我来当这个恶人吧?这可不好。”
任瑶期听到王妃对欧阳氏称呼时却有些惊讶,女子只有对对自己有教导之恩师长才会尊称一声先生。
欧阳氏与王妃难道还有师徒之宜?
众人一起移步去给任瑶华做琴房侧殿时候,萧靖琳任瑶期耳边小声提点道:“我母妃年少时曾拜徐夫人门下,她琴棋书画都是跟着徐夫人学。徐夫人年轻时候可是京都有名才女,先皇曾夸她有状元之才。”
任瑶期这才了然。
今日欧阳氏是特意被王妃请来,云家千金宴每年都会让众家千金表演才艺。后还会评出几名才艺出众闺秀。
而欧阳氏则是给众位闺秀才艺作评比人之一,且由于她地位和学识,她意见是其他参加评比夫人们依据。
别人家为了避嫌。自然不会这个时候请欧阳氏进府,不过燕北王府是不用讲究这个规矩。
除去燕北王妃与欧阳氏私交,千金宴与上一次苏家端阳节龙舟赛一样。只要燕北王府有人参加,这个冠首就会出自燕北王府,这是人人都知道惯例。
而王妃请欧阳氏来听萧靖琳弹琴,不过是不想让萧靖琳水平离着那个冠首位置太缥缈而被人背地里取笑。
毕竟虚名是给别人看,真本事才是自己。
萧靖琳近这些日子苦练一首“月满关山”,弹得已经是十分熟练。她一开始挑弦,欧阳氏看见她抬手抚琴姿势就不由得点了点头。
萧靖琳之前琴艺是什么水平上,欧阳氏是清楚,看她今日这般模样就知道她这些日子里没有少下过苦工。
当然,萧靖琳水平与真正高手是不能比,不过至少她不会千金宴上丢脸了。
萧靖琳一曲闭,欧阳氏就笑着道:“看来今日我这坏人是当不成了,郡主琴艺大有进步。”
萧靖琳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示,任瑶期却是看出来萧郡主这会儿已经默默地得意了,因为萧郡主特意往她这边看了一眼。
欧阳氏似乎看出来了萧靖琳心中所想,却是话锋一转温声道:“只是郡主须得明白,弹琴与这世上许多事情一样,不是一蹴而就一夕可成。权宜之计终究只是权宜之计,踏实稳健才是长存之道。万不可想着有捷径可走而荒废了基本功。否则一旦遇上了真正高手,就要吃大亏了。”
萧靖琳闻言忙拾了自己那点自得,颔首听教:“是,夫人,靖琳谨遵教诲。”
王妃对女儿今日表现也很满意,心想只要女儿静下心来肯学也并非是朽木不可雕。
作为一个母亲,王妃还是希望萧靖琳能像普通女子那样,能学一些琴棋书画,懂一些内宅生存之道,因为女儿再强势再巾帼不让须眉,终也还是要嫁为人妇,她下半生还是要内宅里度过。
燕北王妃明白近朱者赤道理,知道萧靖琳能静下心来弹琴很大部分是任瑶期功劳。
经过这一段时日冷眼旁观,王妃觉得这位任家三小姐虽然只是出生商贾,不过可能因为有一部分皇家血统关系,身上并没有普通商户人家出身小家子气,反而待人接物十分有分寸,个性沉稳温和,难得还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能拿得出手。
燕北王妃年轻时候也是以才女自居,不怎么赞同女子无才便是德那一套,所以对聪慧女孩子比较有好感。
但凡是个当母亲,都不会讨厌女儿与任瑶期这样孩子接触。所以燕北王妃这些日子来,对任瑶期很亲切。
王妃有心要抬举任瑶期,便笑着道:“琳儿过了先生这一关了,瑶期也来弹一曲。只要得了先生一声夸赞,千金宴上能不能得个好名声倒是其次了。”
徐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温和又鼓励地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抿嘴一笑,起身行了一礼然后才琴案上坐下。
她也不挑太难太晦涩曲子,只弹了一首平常“流水”。她往琴案上一坐,身上那种优雅静宜气质越发明显,看着就像是一幅赏心悦目山水画。
任瑶期指法也熟练,泛音轻灵清越,散音沉着浑厚,按音时而舒缓时而激越时而凝重。
欧阳氏微微偏着头听得认真,还无声地动着手指打着拍子。
等任瑶期一曲完毕,欧阳氏便笑着抬头看向她。
任瑶期站起身来低头听教。
“你今年多大了?”
“虚岁十二了。”任瑶期五月刚过完十一岁生辰,这个年纪女孩子一般都不过生日,怕折了福气,所以任瑶期没有声张。不过按燕北规矩,问年龄一般都是回答虚岁,就是生下来就算一岁,每过一个年加一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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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欧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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