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你以前不这么多话也不这么多问题的。”说完后,钟会又补了一句。钟勇不再说话,只是觉得少爷这样好像连命都不要的行为实在令人担心。
钟会的马车到达校场时,钟毓正站在勇士中间,面含歉意地说:“此次事情真的是辛苦大家了,我钟家的事让你们遭受这么大的伤亡,我真是无颜见大家。”说完长长地做了个揖,深深地鞠躬,眼光中似有泪。
四周的勇士忙劝钟毓站起,其中一个比较年轻的勇士说:“钟大人折煞我们了,我们原本就是为钟家效劳的死士,何况要不是二少爷身先士卒,保护我们逃出来,我们恐怕就要全军覆没了。”
旁边的勇士附和说:“是啊是啊,再说二少爷早有安排,并没有派出我们的全部,只是把一小部分借给了司马氏。”
钟毓起身后看见钟会的马车,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被钟勇搀扶着出来的钟会,心中想着自己的这个弟弟真是了不得。钟会还是像以前那样面色清冷高傲,只是比往日显得虚弱一些,几乎面无血色,一点一点走到勇士中间,突然跪了下去。勇士们都不知所措劝钟会起来,见到钟会并没有起来的意思,便陪着他一起跪了下去。
钟会看着勇士们眼神中透出一丝感激,用非常微弱却仍非常坚定有力的声音说:“我钟会保证,永远不会再让各位像这次一样,打无完全准备之仗。”
钟毓扶起钟会,示意大家站起来,拿起一碗酒洒在地上说:“各位好好养伤,我钟家两兄弟在此向死去的壮士们致敬了。”
钟会走上前去继续说道:“望你们伤好后仍勤加练习,我会随时来检查的。”钟毓摇了摇头想,都什么时候了,还说勤加练习的事,刚想再说两句,突然发现所有的勇士们包括伤员都起身站好,排成往日的列队,朗声说道:“是!”
这一声是仿佛是一句承诺,掷地有声,钟会看着这些真诚勇敢的眼神,浅浅地笑了一下。血还在一点一点地从他肩膀的伤口中渗出,不知道他有没有注意到。
几月后,羊祜带着孔灵来到了钟会的府上,钟会大病初愈,精神爽朗,正在。
钟勇通知钟会羊祜大人到了后,钟会点了下头,打算把手边的一段话看完,钟勇又说孔灵随羊祜大人一起到访,钟会便即轻轻地放下了书,随钟勇一起到主厅见客人。
钟会见到羊祜便要行礼,羊祜忙制止说:“士季不必如此多礼,何况身子刚好,我们今日又是客,哪有主人向客人行礼的道理?”
钟会还是坚持着行了个礼,让羊祜坐在了上座上,自己坐在侧座并示意孔灵也坐下,等着羊祜说明自己的来意。
羊祜先是询问了几句钟会的身体状况又聊了几句家常,然后说道:“士季,今日我收到山阳嵇中散的邀请函邀我去参加其千金的满百天的酒宴。我与其兄嵇喜见过几次面,再说毕竟是饶阳侯的外孙女,这面子还是要给的。”说完这些话羊祜拿起手边的茶,轻轻地喝了一口。
钟会并没有说话继续等着羊祜把话说完,看了看对面的孔灵,“你好像没有上次那么瘦了,脸上也恢复了几分血色。”钟会心里想着,脸上竟露出一丝欣慰的笑意。
羊祜喝完茶继续说:“我是想带着小妹孔灵一起去的,我看小妹与士季似也相熟,可否陪鄙兄妹同行?再有明日我便要出洛阳公干,而小妹家又在许昌,可否这段时间借住在士季家,请士季帮忙照拂?我们在嵇中散的家宴上见。”羊祜说完后看了看孔灵,又看了看钟会,竟有些玩味地在钟会身上打量。
钟会看了看孔灵,孔灵还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但眼神中透出的一丝求助和信任的神色还是被钟会捕捉到了。钟会起身,对羊祜说:“大人有命,士季焉敢不从,只怕委屈了孔灵姑娘。”
羊祜朗声一笑,走上前去拍了拍钟会的肩膀说:“士季太客气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又附到耳边小声对钟会说:“盼士季把握机会。”说完后便离开了,还带走了旁边站着的满脸疑惑的钟勇。
会客厅中只剩下钟会和孔灵两人,孔灵嘴角露出一点浅笑,说:“是我跟兄长说请先生相陪的,因为我答应先生要告知您您早就应该知道的事,而且恐怕这次又要麻烦先生。”
钟会端起茶杯在手里托着,说:“其实我早就跟姑娘说,有些事情你可以不必说的。”说完之后喝了一口茶,把差点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反正我也会帮你的”吞了下去。
最近几天,钟会开始遣散几月前府上招来的仆人,孔灵也坐在大厅内随意翻着一本书,厅内有些燥热,汗滴从孔灵的脸上慢慢溢出来,她用手帕缓缓地擦拭着,偶尔发丝挡住了她的视线,她便轻轻地一拨,明明只是最简单的动作,举手投足间却别有一种风情,钟会拿着名册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钟会身旁的钟勇指着厅中站着的最后几个人,翻了翻自己手中的名册没有找到名字,挠了挠头说道:“你们可以走了,这是你们这几天的工钱,辛苦你们了。”
突然其中一个女孩嘟囔着说道:“怎么这么笨,连我们的名字都记不住,这样的人都留下了却赶走我们。”
钟勇刚要辩驳,看见孔灵听到这句话半掩在书后的脸突然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钟会看在眼里,于是对那个女孩说道:“你留下吧。”
那个女孩对着钟会笑了一下说:“还是你识货!但是你得让我吃饱,可不能饿着我!”
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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