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注意到被不动声色的换了话题,叶承倒是认真思索了一阵,才道:“你那日提醒,我自然不会疏漏,可今日接触下来,倒还真没觉得如何,统不过是个乖巧可人的丫头,还通透的很,和阿茗有几分相似。顾清留竟然不要这样的姑娘,当真是有眼无珠了的。”说着又斜睨他一眼:“我瞧着也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早些年看来吃了不少苦也是真的,如今能改过,哪有这么多花花肠子,你就别多心了。”
沈闻微微一勾唇:“也是,只是若是有一日,要让你在荣月公主和承秀郡主之间作出选择,你当如何?又或者说,万一有一日,她令公主受伤,你又当如何?”
“这是什么傻话?这世上又有谁能比得上我的阿茗!”叶承眸中划过一丝厉色,进而又带着疑惑看向沈闻:“只是你这是何意?莫非这叶文曦会对阿茗做什么?”
沈闻神色不变,淡淡带出三分笑:“不过是个假设罢了,你晓得我的性子,想什么说什么,不过是见你疼爱公主胡乱做了个比喻。不必上心的。”
叶承很是狐疑的看着他:“你当真只是将阿茗当作妹妹?别人不说,我晓得父皇是有心想将阿茗许配给你……”
“我晓得你这护妹心切的兄长。若是没想好,岂敢胡乱亲近令妹?”沈闻闲闲的抚平衣袖上的褶纹,唇边依旧是浅笑:“我要找的女子,是能与我一道走天下自逍遥的女子,而非笼中金丝雀。承明可明白?”
叶承想着长乐侯的性子,又想着挚友的脾性,加之今日看来,阿茗与雅言还颇有些不对付,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当下也松了眉眼专心品起茶来,却不晓得身畔的沈闻心中澄明,半是嘲讽半是决绝,想得不能再好了。
前世他便是摆着这幅仁兄的嘴脸,频频阻挠在他与阿茗之间,甚至引得二人关系愈发疏离,及至南歌夜出现,他与叶茗之间真真才无法回头,一直隔着疏离,眼见心仪之人近在咫尺,却不敢触碰,还满心以为叶承当真是为了妹妹好才阻止二人,不料却是藏着那样龌龊的心思!
最为可恨的是,怀揣着那样的心思,却还是不由自主的被叶文曦吸引,由着她一步步将阿茗推入万劫不复之地!可笑他那句“文曦心善,不忍你死在此处,你倒是一如既往的恶毒蛮横,既如此,我也不必再顾念兄妹情分了。”,他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可笑……真是可笑,那群人,连同南歌夜,都可笑的不行。既是无心,何必前来招惹,初初以为的两情相悦,阿茗甚至可以放弃荣华富贵同南歌夜浪迹江湖,却不过因着叶文曦一些小手段便自以为被伤透了心黯然离去么?那他如何不回来看看阿茗最后的结局?红衣自戕,那样凄美又令人绝望,他如何不来看看?!
隔世如梦,便是重生一晃数年过去,沈闻每每回想起当时情境,依旧恨得全身血液仿佛沸腾。然则面上依旧沉静如水,不见半分波澜。
这一世他并不强求阿茗会与他一道,只是前世血债,以及阿茗今生的安危幸福,他都不会落下。
可如今的阿茗……
他闭了闭眼,并不多想。
……
……
与前厅心绪万千的二人不同,叶茗才到此处,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毫无压力,暂时也没看出谁心怀不轨,自然是一觉安稳到天亮,起来时只觉神清气爽。悠哉游哉的等素月为她梳洗更衣。因在宫外,便由着素月给自己换了身藕色齐胸襦裙,梳了个简单的垂云髻,倒是衬得镜中人愈发清丽貌美。
及至她踏出房门,见到正等着她的二人脸上复杂的神色,有些疑惑的摸了摸脸,又看向身后的素月:“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
素月仔仔细细在她脸上检查一遍,也颇有些疑惑:“妆容并无不妥。”
叶茗闻言更是愕然,转而看向两位正主:“怎么了就这么盯着我看?”
叶承收回落在她身上的复杂神色,只是笑着摸了摸她的发顶:“阿茗长大了,是大姑娘了。”
叶茗还在云里雾里,却也只能顺着他的话笑道:“哥哥这是什么话?阿茗还不大,还能陪着父皇多呆几年。”
叶承并不答话,只顺手将她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看得她心中发憷。
就算是兄长的眼神,这种目光,也太……露骨。
叶茗只觉得不舒服,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太子叶承,她统不过见了三次,只晓得与原主熟稔,却不晓得到何种程度,甚至这种目光,她还要怀疑更多……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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